藍澤低著頭,墨藍色的碎髮遮擋住他的眉眼。陽光透過花房的玻璃頂透進來,打在藍澤的後背,他卻只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的聲音變得十分喑啞:“我只是說了我用預知看見的,如果他真的那麼愛你,又怎麼會不考慮你的心情扔下你就離開?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去考驗你對他的感情!”
他抬起頭,一雙眼睛通紅的像兔子,眼底第一次有了除空洞以外的內容,只是那內容太複雜。
藍澤壓著淚,激動的對她說:“穗穗,他根本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他的愛太鋒利,會讓你受傷的!”
喬穗穗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痛,那感覺像是被背叛了後對方卻還在口口聲聲說為你好一樣憋悶。他曝光了自己的身份,間接導致她不能再去上學,將她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甚至可能影響到她的歸屬和自由。
“那你呢?”她看著他,平靜反問:“你什麼都懂,卻還是選擇了拿劍指向我?”
她看著面前的藍澤,突然覺得他變得好陌生。
聞言,藍澤臉色慘白,動了動唇,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他的身形如同風中的蠟燭,晃動了一下,彷彿只剩一口氣在吊著。
“對不起....對不起....”他低聲呢喃著,想伸手去拉她,只見喬穗穗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藍澤似被釘在原地,心如刀割。
“所以你到底用預知看見了什麼?”喬穗穗問。
“你的第一配偶.....是反叛軍首領的兒子,你不要....”他想說你不要接近他,卻想起自己此時應該被喬穗穗厭惡至極,又有什麼資格和立場說這樣的話。藍澤慘淡的自嘲一笑。
“你是說比?”
“他的原名,叫阿努比斯·康納。他會死於亂劍之下,被剔肉剝骨。”
喬穗穗瞳孔猛地一縮,指尖輕顫,皺眉問:“你確定?”
藍澤點頭,“我在畫面裡看見了,但前因後果不知道,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
喬穗穗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心跳聲幾乎要衝破耳膜,她的眼中俱是無措和惶恐。
她恍惚地掠過藍澤往外走去,兩人的身影相交,藍澤在她走過自己身旁時,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挽留她,卻只碰到了她裙襬的一條綢帶,緞面的質地從手中滑走的一瞬間,藍澤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他心痛的閉上了眼,忍了又忍的淚終是從臉頰滑落。
“穗穗!”
他叫住了她,自己卻不敢回頭。
藍澤用破碎的聲音艱難問道:“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喬穗穗沒有回答,她的思緒太過混亂,只在短暫的停留後,再次提步離開了。
她回到宮殿後就把自己關了起來,誰也不讓打擾。
一切都說得通了,宗方那晚異常的態度,以及他為什麼要重傷阿努比斯....他太過驕傲,讓他把藍澤的預言當面說給她聽,他根本做不到,藍澤也是算準了他性格里的這一點,才走出這一步。
可是關於比的預言....喬穗穗一想到他的結局,就覺得喘不過氣,她的手無意識的緊緊攥住自己的裙襬,自言自語出聲:“要做點什麼....一定可以做點什麼來改變的....”
她強迫自己穩住心神,把思路梳理了一遍,再睜開眼時,其中的慌亂已經消失。她先是打給了宗方,卻在連續的未接提示音中直接失去了耐心。她帶著一隊守衛直接乘飛艦回了小樓,她打算拿了戒指之後就去索特。
桑焰聽見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從房間裡出來,果然看見正匆忙下樓的喬穗穗。兩人一個在樓梯上,一個在樓梯下,忽然對視,喬穗穗想起上一次吃火鍋時的尷尬,加上最近都沒見面,一時之間竟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