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照沉默了一會,嘴角動了動, 說:“嗯,沒事了。”
電話掛了,路照靠在車身上抽菸。
一根菸還沒抽完,電話又響了起來。
“老闆,您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剛去洗澡了,沒聽見您的電話。”
路照緩緩吐出一口煙,說:“沒什麼事了。”
小張聲音緊張起來:“有什麼事您直說。”
路照笑了笑,想起剛才的事問他:“剛才那個是你女朋友?”
小張猶豫了一陣,才回答:“是。”
“脾氣有點不好。”
電話那頭的聲音都不對勁了:“老老闆,是不是她說什麼不好的話了,我跟您道歉,對不起,她這人脾氣是有點問題,平常在家我都被她罵慣了,她這一時口沒遮攔,您別見怪,我給您道歉。”
路照原本想笑,扯了扯嘴角但不知怎麼又沒笑出來。
他換了個姿勢靠在車上,食指撣了撣菸灰,迎面風一吹菸灰沾在手臂上,一瞬間的灼燒感反倒清醒了不少。
電話那頭還在猜測:“老闆,是不是您今晚不方便開車,要不我現在過去接您吧。”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電話那頭小張還在說著什麼,路照這回直接把手機關了。
就這麼一會,好像清醒了不少,身心皆是。
百無聊賴中,路照想起上週小張跟他閒聊的時候說,他和他女朋友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問他有沒有空過來老家喝喜酒。
那時候他還客套地祝福了他幾句,現在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個脾氣這麼大的。
比沈遙的脾氣還大。
想起沈遙,路照自己也是一愣,手裡的煙被捏得變了形。
這一個月以來,他刻意地遺忘了那一幕——
她從他的面前離開,奔向另外一個人。
她選擇了別人。
拋棄了他。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門口的人進去了又出來,路照坐在駕駛座上睡了一陣,醒來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沈遙兩個字還在心頭沒有消散,嘴裡濃重的尼古丁味讓他皺了皺眉。
他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沾上煙癮的,但最近越發難以控制。
折騰了一路,終於回到家。
進門的時候,他想到一件事。
他忘記了她,所以她拋棄了自己。
好像是很公平的事情。
開啟電腦,資料夾裡一張張老舊泛黃帶著歲月痕跡的圖片顯現出來,路照一下子看得入神。
高一的集體照裡沈遙站在第二排,頭髮紮在腦後,雙手規規矩矩地垂在兩側,對著鏡頭笑得燦爛。
路照禁不住彎了嘴角。
翻到最後一頁,是一張他和沈遙的合照。
兩人穿著校服站在樹下,嘴角都帶著笑,沈遙的右手扯著他的衣角。
路照心裡一顫,右手扶著額頭,拼命想要回憶起些什麼,卻仍是一片空白。
為什麼會想不起來。
為什麼他會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路照越想頭越疼,整個大腦像蜘蛛網一樣牽扯纏繞成一團,他在昏暗的世界裡找不到出口。
伏在電腦前想了一夜,意識從模糊變得清醒,又恢復一片混沌。
第二天一早,他捧了一把水洗臉,冰冷的水撲在臉上帶著冬天的溫度,路照看著鏡子裡泛著血絲空洞的雙眼,突然有了決定。
他取消了今天的所有會議,開車去了桐安鎮。
他想要找回以前的自己。
從j城到桐安鎮,開車要五個小時,這段路程不算顛簸,加上今天不是節假日,沒有嚴重的堵車情況,下午兩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