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風:“給我支菸。”
葉辰把煙遞過去。
沈默風:“辰辰。”
葉辰投降似的叫道:“我知道,打火機!”
沈默風樂出聲。
葉辰嫌燙手似的飛快遞去打火機,被逗得坐立不安,一邊埋頭看手機,一邊還小猴子似的停不住手,摸摸這,碰碰那。
自從生日那天解鎖了新稱呼,沈默風私下裡就總這麼叫葉辰,沒得叫時偶爾還會像今天這樣沒話找話故意叫幾聲,他嗓音低沉磁性,一個個音節間彷彿藏著小勾子,放軟了聲調再含著抹笑意更是撩人,葉辰這幾天被他叫得整個人都……亂七八糟的。
倒也不是討厭,葉辰一丁點兒都不討厭被沈默風這麼叫,甚至還覺得有點好聽,有點親切,何況有第三人在場時沈默風永遠是叫葉辰大名的,不會害他尷尬,只是……
反正就是亂七八糟的!葉辰做了個深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手機螢幕,卻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沈哥其實就是愛逗人,愛開玩笑……葉辰恍惚想起沈默風生日那晚微信裡那些怎麼看都有點曖昧的話,他原本可能會起疑心,但沈默風當晚專程去找過他,說都是開玩笑的叫他別多想。
想到這,葉辰放鬆了一些。
沈哥逗我玩兒我不好意思也正常,我一男的,被人叫疊字的暱稱,肯定要不好意思,好意思才有問題呢……葉小鮮肉一通盲目分析,瞎逼操作,成功摁住了那顆好不容易才悸動一下的少年心。
……
……
飯畢,當晚的拍攝任務開始。
陳靖安要求在拍攝這幾場夜戲時月光要足夠皎潔,而劇組現有的燈光裝置無法營造出能令陳導滿意的效果,因此,劇組特地從市內調來一輛大吊車,利用吊臂將光源抬到離地面足夠高的位置,來製造出月光皎潔,普照大地的效果。
葉辰與沈默風做好造型,站在拍攝場地外,與陳導敲定最後的細節。
山坳中凜冽的北風吹得人臉疼,風穿過葉辰身旁大樹蕭索的樹冠,發出颯颯聲。
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次拍攝,葉辰聽陳靖安講話時有一點心不在焉,回手按著貼在背上的暖貼,怕邊邊角角翹起影響觀感,沈默風站在他一米開外的對面,瞥見他的小動作,還衝他笑了一下。
一切都很尋常,直到變故陡然發生。
這場變故來得很突然,也沒有徵兆,或許是片刻前這一股格外凜冽的風破壞了某種微妙的受力平衡,或許是不甚牢固的冰殼終於無法承受更多的重量,也或許兩者皆有……總之,夜幕中某個被調來幹活兒的龐然大物忽然毫無預兆地、緩慢而靜默地朝左側傾翻而去,那沉重的鋼鐵吊臂攜著頂端璀璨奪目的光源,以一種危險而蠢笨的姿態沉沉下墜。
空中的光源落向地面,在疾速的光影變幻間,吊臂轟然砸向葉辰身側的大樹,清脆的木質劈裂聲近在咫尺,葉辰仰起臉,白淨的臉蛋迅速被樹幹逼近的陰影覆蓋。
……我是在拍《死神來了》嗎?!
葉辰想躲,可已來不及,然而就在這時,他被誰猛地撞了一下,又被那人壓著仰面躺倒在雪地中。
“操!”沈默風罵了句粗口,額角青筋暴起,兩條肌肉緊實的手臂死死撐住地面。被斷樹砸到的一瞬,他的上半身猛地向下一沉,胸口與葉辰的胸口只隔著幾公分的距離,他承受了樹幹全部的重量與衝擊力,一雙手臂顫抖得厲害,眼睛黑亮得灼人。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因此葉辰沒有留意到,在樹幹接觸到沈默風時,他的周身隱隱亮起了一圈微光,又迅速地消失了。
好在工作人員反應很快,連上了年紀的陳導都在第一時間衝上來搬樹,沈默風硬撐了沒幾秒,背上沉重的負荷便忽地一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