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圓嘟嘟的小臉瞬間皺起,委屈巴巴。
玉明熙使使勁把人抱起來,因為生養的好,九歲大的孩子抱著分量十足,她柔聲哄道:“澈兒不用害怕,現在有姑姑在,你做不好的事我可以幫你做,但是以後,姑姑總要離開你,澈兒要學會自己給自己做主。”
小皇帝依偎在玉明熙懷中,良久才答一聲,“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好好學的。”
二人從議事大殿離開,長孫怡就在外頭等著,看見二人走來,笑著過來從玉明熙手中把兒子接過去,讓他站在地上自己走。
長孫怡替兒子整理整理衣服,問他:“今天上朝沒有亂動彈吧?”
小皇帝站得筆直,“沒有,澈兒可乖了。”
長孫怡站起身來看向玉明熙,“我讓御膳房備了午飯在秋音閣,明熙你也來一同用飯吧。”
過一會兒還要在御書房面見臣子,玉明熙沒有過多的猶豫,點了點頭。
一行人往秋音閣走去。
身在高大的朱牆中,玉明熙心裡一片寧靜,她曾經在這兒度過的並不為人知曉的日日夜夜,曾讓她無比煎熬的每一天,在她心上刻下了傷疤,然後留在了記憶的角落裡。
這皇宮裡的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她當時的窘態,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張嘴說出來。
被她燒燬的宴梅宮在長孫怡的授意下正在重新修建,路過帝華殿時,能看到宮苑裡頭逐漸被搗塌的宮殿,粉塵漫天,滿地都是斷壁殘垣。
登基大典結束後,玉明熙做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將帝華殿推倒重修。
那個密室,那些曾捆過她的金鍊子,絕不能留下半點痕跡。司衣局那件皇后的嫁衣一直沒有補好,玉明熙叫手底下的人取了去,扔進火爐裡燒了。
所有的痛苦記憶都會被埋在心底,哪怕不能徹底遺忘,也絕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她的不堪。
吃了午膳,陪同李澈在御書房裡見過了玉鳳,考了她一些問題也見了見她的言談舉止,玉明熙很滿意這個女官,便讓皇帝開口,許了她禮部尚書一職。
直到下午玉明熙才從皇宮出來,坐上自家馬車回府,府裡也有一堆事在等著她。
剛進府門就見刑部的人站在前廳上等她,看到人回來了,忙上來向她請安,“小人給公主請安。”
“你過來有什麼事?”
那人道:“昨夜公主府裡扭送過去的那位……在牢裡格外不安分,屈大人不知道是要將他送去府衙查辦,還是關多久,想著是公主送去的人,便差小人過來問問公主的意思。”
腦海中回憶起昨夜的男人一副脆弱虛脫的模樣,沒想到他進了牢裡又折騰起來,玉明熙心煩道:“他犯了錯,送去府衙審問就是。”
來人又說:“本該是送去府衙的,但……畢竟是皇家體面,真要過了明面,外頭百姓免不得要議論,咱們新帝年紀還小,根基不穩,萬一被太上皇這不好的名聲牽連,事情可就大了。”
同是一個家族,都是李姓,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皇家真要出了這麼一個被送上公堂的太上皇,那就是全族丟臉。
玉明熙咬緊牙關,嘆息道:“罷了罷了,我隨你走一趟吧。”
“多謝公主體恤。”
回到公主府坐都沒來得及坐一下,出門去上馬車趕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後一排一排牢房,玉明熙讓隨行的侍從們跟著馬車等在刑部外,只帶了小燕一個人進去。
走到最裡層的地牢,踩著臺階走下去,明媚的陽光從頭頂照下來,落在地上形成一條明顯的分界線,玉明熙踏進潮溼的地牢中,嗅到腐爛的草味還有些許血腥味,她忍不住咳了兩聲。
引路的獄卒走在前頭,抱歉說,“這地牢裡不乾淨,公主這樣的貴人屈尊大駕,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