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是寧毀不放的執念。
看向她的眼神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仰望人間被陽光照耀的花,想要與她一同生長在陽光之中,更想將她拉下地獄,與他一同在地獄的烈火中陷入瘋狂。
“你……簡直不可理喻。”玉明熙偏過頭去,直覺得自己方才說那麼多是對牛彈琴。
裴英緩緩靠近,湊在她頸窩邊,聲音壓抑低沉,彷彿前來索命的閻羅,“明兒,哪怕你討厭我,我也要讓你知道,這就是我本來的模樣。我願意為了你乖巧聽話,知書達理,也可以為了得到你不擇手段。”
恐懼從心底生起,玉明熙捂住耳朵,“別說了,我不想聽。”
裴英把她擁入懷中,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語:“既然不想聽我說話,那就讓我再聽聽你的聲音。”
“不……”玉明熙一聲驚呼還未出口,便被堵在了喉嚨裡。
噩夢一般走不出來。
殿中月光東移,月沉星疏,太陽從東方宮牆之外升起,絲縷陽光照進大殿,落下的床帳被照的暖暖的。
一隻肌理分明的手臂從床帳中伸出,挑開了半邊床帳,男人坐到床邊,神情輕鬆的穿著衣服。
被蓋在被子下的女子背對著男人,仍在昏睡中,蜷縮著受盡折辱的身子,睡夢中都不安穩。微微有亮光照在她頭髮上,凌亂不堪的髮絲下是雪白的肩背,上頭遍佈咬痕,泛著嫣紅,觸目驚心。
皇帝穿好衣服便站起身來,看外頭天色大好,他心情也很不錯。
走到門邊,吩咐說:“進來幾個人為她清理清理,這樣睡久了對身子不好。”
候在外頭的宮女已經換了一波,不知昨夜殿內的瘋狂,只當是尋常清理,端了熱水毛巾便進殿來。
皇帝照常去上早朝,帝華殿裡只留了錦蓉管事。
小宮女們端著熱水,拿著毛巾,小心翼翼繞過零落在地上被撕爛的衣裙,走到龍床邊。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多看,拉起床帳來,便見躺在床間的女子如同盛開的花一般紅豔美麗,惹人憐愛。
玉明熙沉沉的昏睡著,一整晚都不得一絲歇息的空隙,直到一個時辰前,她才閉上眼睛,此刻是任誰叫都醒不了。
進來伺候的宮女年紀還小,手指也嫩,輕碰在玉明熙身上竟也沒被察覺,就這樣把她的身子稍稍往外帶了些。
直到那具滿是傷痕的身子暴露在明亮的大殿中,涉世不深的宮女們驚嚇的捂住了嘴。
一身的咬痕,手腕腳腕上一圈淤青,還有點點血跡滲在床上,儼然一副受過虐待的可憐模樣。
初次見這景象,小宮女向一旁挪去半步,不小心打翻了床頭的小瓷瓶,咕嚕咕嚕滾下來,又是另一番驚嚇。
“快把它撿起來,別灑了。”
站的最近的宮女把白瓷瓶撿起來,看過之後才鬆一口氣,小聲說:“還好裡面是空的,不然把東西灑了我們罪過就大了。”
一人緊張道:“陛下的床邊放個空瓶子做什麼,快把它放回去,也不知道是裝什麼的,別亂動了。”
一個年紀稍大的宮女好像懂了些什麼,隨口說了句,“陛下還真是疼愛娘娘,竟能用空了……”一邊輕嘆,一邊擰了毛巾為玉明熙擦拭身體。
身體好痛,頭也昏沉,玉明熙只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了,半夢半醒中感覺自己被人動了兩下,然後再有觸感時,身下的床單變得又軟又暖,被子也輕柔了許多,能讓她繼續安眠。
不知睡了多久,睜開眼睛時,能看到外頭陽光燦爛,從窗戶上照下來的陽光是金色的,在偌大的殿裡投下一個又一個光影,溫暖明亮。
她抓著床沿從床上爬起來,喉嚨又幹又疼,輕輕喚了一聲“來人”,出口的聲音沙啞乾澀,把自己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