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坐在自家廳上,卻正襟危坐,面對著女子不敢失了禮數,看她喝了一口茶,才說:“末將是個粗人,也不懂什麼品茶,還望郡主不要怪罪末將這茶粗陋?”
玉明熙微笑:“將軍客氣了,既是將軍府裡的茶,必然是好的。”
守將又問:“郡主,咱們兵馬都已經置備齊了,不知您準備何時出發?”
“快了,將軍不必著急。”玉明熙說著,看上了外頭院裡。
微微溼潤的地上跑來了一位熟人,走上前廳來,看到玉明熙後一臉的喜悅,正準備上去問候一番,卻瞧見旁邊還坐著箇中年男子,便收斂了放肆,規矩道:“郡主讓我去辦的事都已經辦妥了。”
“我也已經等你好久了。”玉明熙站起身來。
茶葉飄在杯中,屋簷上落下雨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地面透著一股子潮溼氣,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清香。
皇宮中一片死寂,御書房裡突然傳出一陣暴怒的吼聲,緊接著是摔打椅子的混亂聲響,站在屋簷下的小太監嚇得瑟瑟發抖。
“朕讓你去抓人,你竟然敢空著手回來?”年輕的皇帝臉上青筋暴起,氣的抓到桌上的摺子就甩下去。
跪在地上的人被摺子當頭打來也不敢吭一聲,低著頭承受皇帝的怒火,小聲說:“太醫叮囑過您不要動怒,陛下……要為龍體著想。”
裴英置若罔聞,細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淺棕色的眸子,他冷漠的看著自己的心腹,隱隱透出殺意,“她怎麼可能不在廣陽府,她還能逃到哪裡去,找不到她,朕留著你又有何用!”
在玉明熙離開的日子裡,他過得越發煎熬,每日沉浸在懊惱與悔恨中,靈魂彷彿被撕扯成了兩段,一邊覺得自己對不起玉明熙,一邊又因為她的逃離而暴怒不減。
整日整日的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直到今日,常柏帶人回來,卻說沒有找到玉明熙。
“這不可能,朕……”裴英虛脫了似的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去,朕要下旨把玉家人抓起來,她……她那麼看重自己的家人,她一定會出現的……”
“陛下,你是一國之君,若為此懲處玉家人,只會讓天下人寒心啊。”
“若不是因為留著你還有用,朕早就把你砍了,一個個都是廢物!咳咳!”情緒激動之下,裴英止不住的咳嗽。
外頭天氣陰沉,皇宮之中人人自危。
皇帝最近瘋的厲害,前幾天因為司衣局的宮女繡壞了明熙郡主穿過的那一身嫁衣,皇帝大發雷霆,把整個司衣局的人都打了板子,哀嚎的哭聲傳遍了整個皇宮。
有個小太監提了一嘴皇帝前去燈會可遇良緣,便被生生拉下去割掉了舌頭。
皇宮像一個巨大的金籠子困著一條陷入癲狂的金龍,日漸瘋魔的神智讓他脫落了一身金色鱗片,成了一直亂殺亂咬的野獸。
縈繞在京城上空的烏雲久久不退,春雨落定後,夜色寂靜。
守城門的將士打了個哈欠,眼看著快到子時,只等著趕快來人交接換班。
站在城牆上計程車兵踩著還沒幹透的地面,凝視著遠處移動的火光,剛開始只有小小几點,像是趕夜路的商客,可漸漸那火光越來越多,連成一片一片向京城前壓來。
“有……有人帶兵攻城!”士兵嚇得腿都要站不穩了,急忙走下城牆去要去吹號角。
剛踩下一層臺階,就見迎面有人踩著臺階走了上來,正是守夜的將領薛庭。他轉頭看著漸漸逼近的火光,眼中沒有恐懼,反而有幾分寬慰。
他按住驚慌失措計程車兵,“傳令下去,開城門,迎郡主。”
士兵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將軍,這可是叛國的大罪呀,您糊塗了嗎?”
“新帝重病,暴戾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