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裴英在他的麾下做過將軍,裴英與玉明熙的“姐弟情義”,他也是見過幾分的。
封巍心生警惕,“郡主何出此言?”
玉明熙從容道:“封伯伯,如今我是個被通緝的罪人,我喚你一聲伯伯是記著您對我說過您和我爹之間的兄弟情分,您也不用叫我郡主,可喚我一宣告熙。”
她這樣的反應完全不像是一個四處逃竄的通緝犯,更像是微服私訪的王公貴族。
封巍越發看不明白這孩子心裡在想什麼,改了口又問:“那明熙,我們就當是拉拉家常,我想問你,來到蒼州找我,所為何事?”
明人不說暗話,玉明熙說道:“伯伯,半年多之前我們在慶功宴上見過一面,那之後你派人送了令牌來給我,我沒有接。”
說起舊事,勾起了封巍的好奇,“你那時不肯接我的令牌,難道是現在想開了?”
玉明熙道:“我沒接令牌,可是救了伯伯一命。”
“這話從何說起?”
“當初您要將令牌交給我,無非是看出了我培養李英是有意參與王儲之爭,當時朝中只有李祿李聞兩位王爺,還有一個年紀小的太孫,而我在朝中的勢力再加上裴英的軍權,足以扶持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也可以隨手壓制下其他兩個。這令牌交過來是錦上添花。”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竟然把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比起她爹來聰明多了。封巍忍不住笑出聲,“那你又為什麼不接呢?”
“這正是我說的那一句,我不想將伯伯捲入勢力更迭的漩渦中,伯伯在邊疆的地位無人可比,就算不幫我,您也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若是幫了我,那就是跟我站在一邊,我若是得勢還好,若是像如今這樣成了帶罪之身被人通緝,伯伯您又能獨善其身嗎?”
逼婚不成後,玉明熙被暗地裡通緝,與她關係親近的臣子將領多少都受到牽連,尤其是京中那些,下獄的貶官的,數都數不過來。
封巍人在邊關,在宮宴結束之後便早早的回了蒼州,沒有被波及,卻多多少少聽了一耳朵。
“誰能想到他們三個你誰都沒選,竟然選了一個遺失在民間的皇子上去,我當時以為那是你的福氣,沒想到皇上會那樣逼迫你。”宮宴之上,封巍沒有為玉明熙說話,如今面對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他可以做一個好將軍,卻不是一個好皇帝。”玉明熙說著,為封巍把酒杯斟滿。
看著手中漸滿的酒杯,封巍有些緊張,“此話何意?”
“我可以把他捧上去,也可以讓他摔下來。”玉明熙說著大逆不道的話,臉上卻是從容淡定的微笑,“我並非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李英也並非賢明君主,他既然苦苦相逼,為何我不能反他一擊?”
如果說半年多之前,封巍還覺得她是一個頗為聰慧的小郡主,如今看在眼中的就是一個充滿野心的權臣。
她的確是個權臣,即使上頭有皇帝打壓,也無法輕易撼動她在群臣心中的地位,多年以來的善行善舉,親和拉攏,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忘記。
封巍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冷靜問她,“所以你是要拿我的令牌?”
玉明熙輕輕搖頭,說:“我要兵符。”
聞言,封巍登時拍桌子站了起來,“你一個文官,要兵符做什麼?”
大靖國東面靠海,北面是北遼,南面是南疆,西是西梁。在與三國各自接壤的地界,分有平北軍,鎮南軍和西南軍三個大軍,其中三位大將軍各自掌握一塊兵符,憑藉兵符可以在戰時調動相鄰州府的守將兵馬前來支援。
蒼州與京城之間只隔著兩個州的距離,圍繞著京城的景州,徐州,天金府,其中的兵馬都可以憑藉憑平北大將軍的兵符調動。
玉明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