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恩情,她也要活著。
帶著這個信念,玉明熙委曲求全活到了今天,終究是撐不下去了。
直到臨死,她才明白自己失去的一切原來是多麼美好,可是全都被毀了,她好恨啊。
恨趙洵,也恨她自己。
玉明熙的意識漸漸消散,閉上眼睛沉沉的睡過去,這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蕭瑟的秋風卷席著烏雲,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雨聲掩下郡主府中駭人的寂靜,唯有深入骨髓的寒冷,久久未散,拖著她向更深處墜去。
——
好冷。
身體好像被凍僵了似的無法動彈,徹骨的寒冷從四肢蔓延到心臟,耳邊隱約聽到有人從門外路過的聲音,玉明熙定定的躺在床上,彷彿被夢魘住一動不動。
冰凍的心臟突然開始跳動,玉明熙像窒息了許久的人終於浮到水面上一樣大口吸氣,心臟正常的跳動起來,四肢也開始漸漸回暖。
玉明熙猛然從床上坐起,驚得一身冷汗。
她環視四周,是她在郡主府的臥房。緊接著不可置信地握住了手掌,確認自己是活生生的人後,頓時陷入深深的絕望。
難道她沒死成?
還要再被趙洵繼續利用下去?
手掌下意識的向後摸到後腦勺上,卻沒有碰到料想中的傷口,那裡沒有受過傷的痕跡。玉明熙不解,起身下床,開啟窗戶,庭院春色如許,和暖的春風吹進屋裡,消解了她身上的寒氣。
神識漸漸清醒,玉明熙暗自疑惑,她不是摔破了頭死了嗎?怎麼一覺醒過來不但身上沒有傷口,外頭竟也從秋天變成了春天。
窗外,小燕歡快地向她跑過來,開心道:“郡主,您今天醒的那麼早啊?”
再次看到小燕的笑臉,玉明熙驚喜萬分,開了門讓她進來,捉住她的手仔仔細細地看她,“你去哪兒了?”
小燕疑惑,歪著頭問:“郡主您說什麼呢,我不是替您去給趙公子送回禮去了嗎?”
聽到趙洵的名字,玉明熙頓感驚恐,一時又想不起來自己送過他什麼禮,皺著眉頭呢喃道:“我送了他什麼?”
小燕笑道:“郡主您還沒睡醒吧,您不是說太子殿下賞的那副千里江山圖最配趙公子的才氣,讓奴婢送過去嗎?”
出自名家之手,價值萬金,多少文官才子只盼一見的千里江山圖就這麼被送給了趙洵,這件事她是記得的。
那是她與趙洵相識一年時,她送給趙洵的回禮,而趙洵送她的不過是一個針法粗糙的荷包,還被她當做寶貝似的戴在身上,任別人笑她戴這醜東西丟了皇家顏面,她也不在意。
如今想來,一個破荷包就把她哄得那麼高興,真是愚蠢。
也是在這次贈禮後第二天,趙洵向她表露愛意,她與趙洵定情,走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過,她不但沒有死還回到了與趙洵定情前一天……
說不定,她能改變過去。
她所經歷的重生聞所未聞,驚詫過後,玉明熙迅速恢復了冷靜,烏黑的眼眸微垂,思索著如何與趙洵劃清界限。仔細想來,她與趙洵如今有什麼關係?她是郡主,趙洵不過是個小門戶的庶子,只要她不理會趙洵,他都找不到見她的門路。
他就是個普通人,是她的喜愛才讓他在她眼中變得特別,現在她看透了趙洵的野心,對他沒有半分好感,連再見一面都覺得噁心。
除卻趙洵,她應該……去找那個遺落在民間的皇子。
對,她要找到那孩子。
即便她能改變現狀,也無力醫治太子日久纏身的頑疾,日後沒了太子哥哥和陛下的庇佑,她總得有個可以依仗的勢力——與其向李祿屈身,不如她去找到小皇子,握在手裡做個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