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沉聲道:“那人是誰,姐姐告訴我他姓甚名誰,我替你除去他。”
“他叫……趙洵,是御前的羽林都尉,如今正得皇上寵信。”
玉明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柔聲道,“我沒有要你替我去殺人,你如今有官職在身上,你我聯手,一致對外,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除掉他。”
裴英不解,“姐姐有什麼打算?”
玉明熙猶豫了一會,環視四周,確認安全後才說,“當初我跟你說過,你是我恩人的兒子,如今,我也該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份了。”
聞言,裴英彷彿預知到她要說什麼,瞬間站起身來側過身去,就差把不想聽幾個字寫在臉上了,“我的爹孃都已經死了,你現在說這個做什麼?”
乖巧的小狼崽突然就生氣了,玉明熙心道自己是不是太急了,就這麼不帶一點鋪墊就跟他說這些。
但是她已經等不及了。趙洵手裡握著沛國公家的罪證,她頂上懸著一把刀,隨時都會掉下來。如今客棧裡沒有外人,除了他們兩人,不會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
玉明熙起身去到他身邊,軟聲道:“裴英,你不是說過會聽我的話,無論我讓你做什麼,你都會答應嗎?”
青年僵硬的身子不肯轉身,被觸及到心裡陰暗的角落,十分不自在。
正要藉機轉開話題,腰間忽而纏上來一雙纖細的手臂,雪白的手腕上帶著一串粉寶石串成的手鍊,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紙朦朧的映照在她手上,寶石折射粉嫩的光芒盪漾如染了花色的水波一般,在她的手腕上搖曳出迷人的暈圈。
她一直都戴著……?
裴英心尖微動,察覺到後背貼上來一具柔軟的身子,方才洗浴過,溫熱的面板格外敏、感。她輕柔的吐息捂熱了脊背,裴英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臉在自己後背上輕蹭,彷彿一隻乖巧的小鳥在依戀自己的主人。
他承認自己對玉明熙有以下犯上之心,卻從未敢幻想她會在他面前顯露如此嬌軟可愛的一面。
如果不是剛剛聽了她提及他的生父,裴英甚至懷疑,玉明熙是不是對他也有那種心思。
她總是有辦法讓他乖乖聽話。
裴英知道自己無法拒絕玉明熙,早在他痴戀她的溫柔,將她看作人生中唯一的光時,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他願做她的群下之臣。
孃親和所謂的爹爹早就已經離他而去,他們誰都沒有在乎他的生死,而玉明熙在乎他。
如果是為了她……
身後的少女溫柔嬌小,扣在他身前的手指緊張的交錯在一起。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在他背後道歉:“對不起,現在告訴你這些太突然了……如果你不願意聽,我就不說了。”
滑音剛落,青年拉住她的手轉過身來,一手攬過了她的腰肢。手掌上薄繭有些粗糙,竟讓玉明熙腰身一顫。
“是我慌不擇路,沒有考慮你的心情,此事還是以後再說吧。”玉明熙道。
她一隻手撐在裴英胸膛上,想要從他懷中離開。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她感覺身上發熱,裴英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皂香,落在自己腰上的手炙熱而有力,不得不讓她另生他想。
裴英是不是太黏她了?普通人家的姐弟會這麼親近嗎?她對玉顯和李乘風也很親近,但並不會這樣抱在一起。
短暫的疑惑消散在青年的說話聲中。
裴英扣緊了她的腰,將人按回懷中,“在遇到你之前,從來無人管我生死,單就這份情意,我對姐姐必定無有不從。可是爹孃雖離我而去,仍舊對我有生養之恩,我要想一想……”
他們曾經聊過那個姓“裴”的爹爹,當時只是幾字帶過。如今聽裴英話中意味,顯然是知道,自己的生父另有其人。
“那等你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