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上的姐姐,按住她貼在自己臉上的手,執拗道:“如果我說我就是想咬你呢?”
“啊?”玉明熙被他說愣了,忙抽回手來。
裴英確實得寸進尺了,這個年紀的少年心思敏感叛逆,因為出身低賤和為奴數年的經歷讓他自卑又壓抑,好日子過久了,並沒有讓他忘記過去,反而更加介意那些對他而言十分痛苦的事。
他瘋狂的想要確認玉明熙對他的重視,甚至沒有反駁腦海中的另一個聲音,而是被它驅使著,做了自己內心深處想做的事。
除了明熙,這個世上不會有人再對他無條件的好。一直以來被她關愛,被她在乎著,他感覺到幸福,卻由愛生怖。
如金城、傅琛所言,如果有一天,玉明熙不再關注他,如果她那雙溫柔的眼睛轉向了別人,那他該如何自處?
“是不是我不聽話了,你就會把我送走。”他緩緩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裴英。”玉明熙輕聲喚他,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只得站起身來捧住他的臉,讓他轉過臉來正視自己,“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向最聽我的話,今日突然跟我慪氣,是碰到什麼事了嗎?”
“我沒有慪氣,是……就是想咬你。”少年眉頭緊鎖,“姐姐若是不高興,就打我吧,不然我下次一時興起,還是會咬的。”
愛咬人?這是什麼怪癖?
玉明熙摸在他臉上的手是收也不是留也不是。
好不容易把小奴隸培養成乖巧聽話的表弟,她還指望著他與陛下相認後,能為她與朝中的各方勢力牽線搭橋,也好擴充自己的權力。
她已經在戶部站穩腳跟,正準備藉著太子哥哥的手去接觸大理寺和刑部。正值她地位蒸蒸日上的好時機,怎麼能讓後院失火。
為了權勢和地位,在他這兒吃點兒虧也值了。玉明熙咬咬牙,“等你什麼時候能獨當一面,事事都能自己做主了,我就……讓你咬幾回也無妨。”
聞言,裴英一臉驚訝的看著她,頓時臉上展露笑容,“不許反悔!”
“嗯。”玉明熙答應的爽快,心裡盤算的也美。少年人心性總是活躍些,等他再長几歲估計就把這事忘了,即便他還記得,可這世上事事都能自己做主的人又有幾個呢,總歸啊,裴英是沒有機會再對她不恭敬了。
一番許諾後,總算是把裴英哄去休息了,書房裡燭光熄滅,她也懶得再點,直接去了臥房。
小燕端著水盆走進房中,瞧見坐在梳妝檯前的郡主正對著鏡子裡仔細端詳,她放下水盆走過去,赫然見玉明熙脖子上兩道血痕,竟是生生被咬了兩個血窟窿出來。
玉明熙彷彿不覺得疼,小聲嘟囔著,“犬齒長得不錯。”
“郡主,這是誰幹的?難道府裡進野貓了嗎?”小燕又氣又急,本來就玉明熙脖子上的傷疤就好不全,平日要盡力遮掩著才不會被人注意,這下又傷了,可怎麼得了。
玉明熙不甚在意,從抽屜裡拿了藥粉出來抹在傷口上,“沒事,是裴英長了年歲心思敏感,咬我一口也是想我多疼疼他。”
“少爺乾的?他是要吃人嗎?”小燕一臉驚恐,隨即勸道,“少爺這舉動不太正常,要不咱們找個人問一問,萬一是苗疆的詛咒……”
“住口。”玉明熙表情嚴肅起來。
小燕趕忙躬身,“郡主,您別不當回事,少爺他被苗疆人販賣,苗疆不拿奴隸當人看,說不定真有人對少爺做過什麼。”
與裴英有關的事,玉明熙早在三年前就託廣陽府的玉顯去查,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收到完整的資訊,只知道裴英年幼喪母,而他的母親是苗疆人。
她從未聽裴英主動說起他小時候的事,甚至有一次她耐不住好奇主動去問,被裴英冷落了好幾天,之後她也不敢觸他的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