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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南方?”依依向物華定定住天涯
“對,近來朝廷要準備與南疆的和談事宜,我提前去邊界上探查情況,知己知彼,到時談判也容易些。”林楓眠反問她,“那你呢,有沒有想過出來之後要去什麼地方?”
玉明熙思索一會兒,雖然猶豫不決,在腦中冒出了 、41
◎一別兩寬,莫再相見◎
大船漸漸駛離港口,一身紅衣的女子站在船尾,注視著被拋在船後江中的男子沉沒在水中。
寒冷的風吹散了她身上的血腥氣,但從他身上洇染過來的鮮血浸透了她半邊肩膀,將一身火紅的衣裙染的鮮亮。
被射中一箭又掉進江水中,哪怕能被及時救上來,他那殘破的身體也必不能快速好全,京城裡還有很多事等他處理,想來是沒有精力再來糾纏她了。
裴英,再也不要見了。
玉明熙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摸一下已經凍僵的臉,沾了一手的眼淚,她不爭氣的抹掉臉上的淚痕,回身看見小燕帶著幾個丫鬟從船艙裡跑出來,一個個面色焦急,拿著藥箱救治受傷的護衛們。
受傷的護衛們有的已經陷入昏迷,有的因為疼痛爬不起身來,船板上沾滿了血液,連她腳下也都是血。
鬆了手上的弓,玉明熙緊繃的心漸漸放緩,吐息之間才發覺身子冷得像冰一樣,她站在原地,很久才挪動步子。
她走過去問小燕,“船上的藥還夠用嗎?”
小燕扶著中箭的青竹坐在船板上,小心翼翼的往他傷口上撒金瘡藥,聽到玉明熙來問,忙抬起頭來忍住哭腔說:“郡主放心,船上什麼都不缺,當時就想過不可能會走的那麼容易,藥品食物都備得齊全,以防不時之需。”
雖然甩掉了追兵,但他們自己傷的更重,裴英瘋起來下手沒輕沒重,楊宏失血昏迷,被人抬到了船艙裡。
玉明熙自責難忍,蹲下身去,看到一旁被裴英扔下的匕首,拿過來,握住青竹身上的箭頭,用匕首砍下,這才將箭身取下。
她愧疚地對小燕說:“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們本應該好好的成親過日子。”
小燕趕忙抹掉淚水,說:“郡主你千萬不要這麼說,如果不是因為您,我和青竹也不會相遇,我們都是做下人的,命運都系在您的身上,若是隻為了自己快活,讓您一輩子困在宮裡,那才是罪孽。”
玉明熙低頭不語,攥著匕首起身,匕首上滿是血液,已經分不清是誰的。
“小燕,你帶青竹去治傷吧。”說罷,玉明熙轉身走向船頭,她就像是一個被抽乾了靈魂的木偶,腦袋裡回想著方才裴英被她射傷時一副震驚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她本可以對準他的脖子,腦袋,或者是心臟,她有機會殺了他,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狠心。
那是裴英啊,她曾經那麼信任那麼喜歡的孩子,被偏執的惡念矇蔽了雙眼,又被蠱蟲掏空了身子,人在眼前,她卻再也看不到那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了。
還有什麼比被最信任的親人背叛最難以讓人接受的事。
自從殺了趙洵後,玉明熙徹底把前世的恩怨放下了。她射出了那一箭,把裴英推到江中,希望這蒼茫的江水能把他們之間所有的恩怨都沖洗乾淨,還她一個清靜安寧的下半生。
什麼功名利祿,君臣姐弟,她全都不要了。
就這樣隨著江水回到她出生的地方,在爹孃長眠的故土之上,安穩的度過餘生。
想清楚了一切,她的心卻依舊擰在一起,彷彿被一根絲線從中勒緊,心臟緊繃著,連呼吸都不太暢快。
裴英……
腦海裡的聲音不住的唸叨這個名字,想起與他的初遇,想起他曾經在她身邊長大的那些年,還有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