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了屋裡的情形卻無一人進門阻止。半炷香的時間過去,金城打累了,起身踹了他一腳,憤然離去。
等在太學外的永福許久不見裴英出來,看到金城怒氣衝衝走出來,頓感不妙,偷跑進去,看到裴英低著頭從屋裡走出來,臉上的淤青擋也擋不住。
“少爺,您這是……”
“我沒事,不要跟郡主說。”應了這一聲後,裴英沒有再說什麼。
回到府中,坐在書房裡讀了三本書,依舊不見人回來。整整四天,他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雖然有丫鬟在他讀書時進來剪燈花,卻沒有一個人會像玉明熙一樣撫摸他的頭,誇獎他勤奮好學。
冬夜寒冷的風從窗外呼嘯而過,書房裡燒著炭火很暖和,裴英將櫃子裡的書翻了一遍又一遍,心卻一片空洞。
明明炭火燒的那麼旺,他卻覺得很冷。
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在他面前走過,裴英卻覺得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比身上的傷還痛。
聽到那個醜陋又狂妄的紈絝說會娶玉明熙時,他壓抑很久的怒氣忍無可忍,他很生氣,不想她被那種無恥小人玷汙,但同時,他也在害怕——明熙早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嫁給別人有了新的家人,那他又將身處何地?
“明熙……”處在變聲期的嗓音略顯沙啞,這個在心底喚了無數次的名字,今天第一次念出口。
好冷,好害怕。
昏暗的燈光下,少年看著聖賢書,心思卻早已飄去了他深深思念的人身邊。
清冷的月亮被烏雲遮蔽,風中吹散零星的雪花,白似鵝毛,輕盈落下,不多時便在地上積了薄薄一層。
趴在書案上熟睡的少年習慣了風吹窗戶的聲音,沒有注意門扉被人推開。直到一陣暖意將他的身子包裹起來,裴英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了夢裡的人。
玉明熙正把雪裘披在他身上,不料驚醒了他,小聲說:“回房去睡吧。”
裴英不言,伸開雙臂將人拉進懷裡,半夢半醒的迷濛讓他暫時忘卻了規矩本分,緊緊抱住這個美夢。
被迫坐在他腿上又被圈住肩膀,玉明熙有些侷促不安,他是睡傻了嗎?
原先那個瘦弱的少年被她養的又白又俊,現今個子比她都高出半個頭去,力氣也漲了不少,玉明熙稍稍用力就被他抱得更緊。
屋裡沒有光亮,她看不清裴英的表情,只是從他的動作裡察覺到他不太開心,輕聲問:“進了太學不高興嗎。”
裴英低頭埋在她肩膀上,沙啞的嗓子低聲道,“沒有不高興,只是……你不在的時候,我覺得很冷。”
相同的地點和事物,她在的時候一切都很美好,她不在,裴英只覺得天地黯淡無趣。
少年微啞的嗓音近在耳邊,玉明熙感覺心尖癢癢的,抽出一隻手來摸摸他的頭,“乖,等我忙完了這一陣,回來陪你過年。”
雖然他撒嬌的樣子很可愛,但公務可不能耽誤,玉明熙拍拍他的後背,“回房去睡吧,明天還要去太學,別耽誤了時辰。”
裴英起先賴著不動,玉明熙只得裝作生氣才哄了他乖乖去睡。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整個京城都鋪滿了白色,今年的初雪落下,一大早就有公子小姐出門賞些個詩情畫意,看一幅潔白的雪景。
玉明熙起得早,正要去戶部,剛走門口就見外頭有架四匹馬的車架停在府門外。
馬車上走下來一箇中年男人,玉明熙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督察院的御史金理。緊接著跟在他身後下來一個少年,她並沒有見過,但隱約猜到那應該是金理的兒子。
父子二人走進府裡,直直向她走過來。
玉明熙與督察院並無交集,對二人的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