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過,街上行人不多,但在驛館門前弄出些動靜,極容易招人注意,只從門前走下來到馬匹前這段距離,就已經有好幾個行人在看他們了。
柳云溪有些緊張,小聲提醒:“會不會太招搖?”
大街上的是一傳十、十傳百,更不必說沈晏那裡還有些見不得光的暗衛,若有心,一定能探知今日驛館門前的情形。
少年似乎並不在意這點,在馬前停步,手掌撫上她的腰,一雙澄澈的眸子凝視著她的眼睛,在她面前低聲道:“就是要招搖。”
他扶著她的腰把人抱到馬上,自己踩上馬蹬,跨坐在馬背上,把人摟在身前。
腳下懸空,身子被裹在披風裡,身後是少年結實的胸膛,只有靠近他才能依靠他身體的支撐在馬上坐穩,柳云溪不得以往後倚重。
身後的少年一手摟在她身前,在她耳邊呢喃:“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我為你神魂顛倒,再不想其他。”
他珍視的寶物,他會好好保護,不需要別人的評價和認可。
二人騎馬離去,驛館裡的三個丫鬟也不再跟外頭的嬤嬤較勁,忙回了驛館裡叫人,帶著行李馬車一同前往王府。
寒風從耳邊吹過,柳云溪被裹得很嚴實,絲毫沒有受涼。
駿馬停在門前,一路疾馳而來,越往東邊,街上的行人越稀少,又穿過前頭一片樹林,到王府門前時,幾乎見不到人影。
這個位置,好偏僻……
柳云溪坐在馬上看著並不氣派的府門,似乎年久失修,門上的漆都褪色了。
“這就是你的王府?”她又驚又奇。
沈玉衡從馬上下來,將韁繩臨近的一棵樹上,隨後才將她抱下來,介紹說:“此處是前朝的王爺留下的舊邸,我不得寵,父皇不願為我新建王府,便讓我從前朝舊邸中挑選一座。”
說著父子親情淡薄的現狀,他並不覺得自卑,看向愛人時,卻羞愧於自己的不得勢連累了被家人嬌養的云溪,和他一起吃苦。
悄悄牽起她的手,安慰道:“此處位置雖偏,但裡頭的園子很大,再過個把月就開春了,到時種些花花草草,你一定喜歡。”
說著推開門,又補充,“先住一段時間,若是不喜歡,以後再換就是了。”
“王府是能說換就換的?”柳云溪笑著打趣。
少年抓緊她的手,“我如今雖不得勢,好歹也不缺錢,王府不能輕易更換,我可以多買幾個外宅,咱們換著住。”
說笑間走進府門,迎面便是一個開闊的前院,腳下的石板路直通前廳,左右是缺乏打理的青草地,其中間或點綴的青松因為沒有修剪,長得過於茂盛。
從入門到前廳少說要走上百八十步,廳上寬敞明亮,門窗大敞著,裡面是正在打掃的下人。
柳云溪無意的到廳上去,轉進側門,走過一段白牆灰瓦的路,又是一整片園林映入眼簾——這園子比她家的後院整整大出四倍去,一眼都望不到邊。
冬日樹木枝葉枯敗,才勉強看到遠處的竹林,被竹林半環繞的一片池塘,池塘邊緣修了水棧道,再往外是看不清種類的林子,沿著腳下的路往前走,路的另一邊還有偌大的長亭,一路上風景都不帶重樣的。
園林連通了各處的門,前頭西南門通著前院,東南門通往廚房,正西邊是庫房和客院,正東邊是雜物房和下人院,通通分屬外院,正北邊才是供人休憩的內宅。
看到進入內院的門,柳云溪並不著急進去,而是留在原地問他幾句話。
“剛才那些嬤嬤,是梅妃指過來的?”
提起那幾個人,沈玉衡皺起眉頭,“不必管她們,在宮裡待的久了,個個都是勢利眼,梅妃手下的人,都學的跟她一樣會扮慈愛訴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