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帝室之胄,怎可與一商賈之女結親,傳出去只怕是要貽笑大方,敗壞我皇族的名譽。”
“兒臣胸無大志,危難之時得一知心人,實在難以割捨。”
沈玉衡跪在地上,態度不改。
只為此事,皇帝便絲毫沒了失而復得的喜悅,叱罵他,“沒出息的東西,怨不得你三哥總要教訓你,一時半刻不在人眼皮子底下,便作出這些混賬事來。”
聽多了訓斥責罵,少年已經很難在為這些言語有什麼情緒波動。
腦海中都是與愛人分別時的溫情,他還要早些回去迎接她,無論父皇怎麼反對,他都不會屈服。
他知道,父皇並不對他抱以厚望,甚至巴不得他是個平凡的庸才,不會給太子或是他看中的哪位皇子造成任何威脅。
或許父皇曾經深愛過母妃,但母妃人已經去了,帝王給的深情能停留多久?
不過是君恩如流水。
沈玉衡低下頭:“兒臣別無所求,只願與柳氏長相廝守。”
只一次這樣說或許是作戲,可冒著惹他生氣的風險,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就有幾分真了。
皇帝審視著少年的表情,又問他,“你當真如此想?你的兄弟們可都盼著與高門貴女聯姻,權勢永固,你娶一個抬不上門面的女人,可就永遠比別人矮上一籌了。”
“兒臣死裡逃生,唯此心願,還望父皇應允。”少年初心不改。
聽到這裡,梅妃聽出了個大概,才叫人進去稟報,打斷他們父子間的談話。
太監躬身走進門來,稟報:“陛下,梅妃娘娘來了。”
皇帝正為少年堅決的態度心生動搖,又怕這動搖背後藏著令人不安的因素,猶豫不決,恰巧此時來了梅妃。
“進來吧。”他許了。
女人走進來,一身絳紫色蜀錦,滿頭珠翠,甚是華貴,身旁的宮女手上還提著個食盒。
“皇上,快到中午了,臣妾給您帶了疊豌豆黃,您嚐嚐味道正不正。”
人走進來了,視線下移,看到地上跪著的少年,故作驚訝,“唉?這,這不是玉衡嗎?”
她走到少年身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扶著少年的肩膀哭了起來。
“好孩子,母親聽說你掉進江裡失蹤了,母親的心都要碎了,連日連日的睡不著覺,還以為母子就要天人永隔,沒想到竟還有相見的一天。”
在女人慈母情深的眼淚面前,少年的冷淡都顯得不近人情。
他還是沒辦法像梅妃這樣做戲做的這樣全,可也學會了說些虛假、沒用但好聽的話。
有模有樣的回:“多謝母妃關心,正因為惦念著父皇和母妃,兒臣才一路跋山涉水趕回京城。”
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皇帝也難得有了謝父親該有的關心,提議:“正巧你母妃也在這裡,便一起拿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