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禾笑道:「多謝掌櫃好意,只是我們想讓他專心讀書,到時候下場參加考試。」
如果是以前或者是別人,那錢二指定要翻白眼說她痴心妄想,一個匠戶的孩子還想參加科舉?能讀書識兩個字不做睜眼瞎就不錯了,當帳房都是頂好的出路,科舉考秀才舉人?做夢不如做個人吧。
但是,這會兒他們見識了聶青禾的腦袋瓜子,就不敢小瞧聶小力了。
畢竟聶父雖然老實憨厚,卻也是個很厲害的大師傅,學東西很快,跟他溝通一講就懂一點就透,也不需要廢話太多。他吃虧就吃在不識字上,如果聶父識字,又有這等技術,那一個月的工錢就不是二兩,至少得五兩。
二人見聶青禾態度堅決,便認真推薦起來。
林二:「你家附近,有個高秀才,雖然年紀大些,學問倒是也行。」
錢二立刻不同意,「那個老酸才迂腐刻板,吭吭卡卡的跟有癆病似的,說話永遠不利索,永遠拐彎抹角,一把年紀才是個秀才,能教出什麼好學生來?」
林二:「那要是不行,就這個街上有個趙秀才。」
錢二:「趙秀才油嘴滑舌,半點都不像讀書人,一門心思撈錢,我看教得有限。」
林二說了幾個,錢二都給否了。
林二也不惱,微微笑著,「那你說,你來推薦個。」
錢二:「我倒是聽說秦家有個謝先生不錯。」
林二點點頭,「倒是有才名,不過這位先生傲氣得很,而且為人有些狷介不吝,教小孩子未免不妥。」
兩人就開始辯論謝先生到底好不好。
聶青禾排排桌子抓回他們的注意力,表示自己還在呢,「兩位掌櫃,謝先生我們不考慮,太高攀了。聽你們二位說的,我覺得那位岑先生不錯。」
錢二:「什麼岑先生?」
聶青禾:「……」明明林掌櫃剛說的。
林二:「就是柳家那位。」
錢二嗤了一聲,待要說幾句人家的短處,又不知道為什麼閉嘴不說了。
林二對聶青禾道:「岑先生的確不錯的。他在柳家教書多年,一開始教柳家的少爺小姐們,後來就在柳家資助下辦了一個學堂,除了柳家的孩子,別家也可以花錢去讀。」
不只是先生知道,家長們也都明白,請來再好的先生那也得自己孩子願意學,而刺激孩子學習的一個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有點攀比心。好老師只教一個學生,沒有比較,也不顯本事,最好幾個孩子一起學。
聶青禾覺得這個學堂不錯,適合小力去讀。
她跟兩位掌櫃道謝,又問大掌櫃何時過來,她想請大掌櫃幫忙說項。
正說話呢,外面來順說三少爺來了。
聶青禾忙告辭,卻恰好和柳徽在花隔小門處碰上。
柳徽見她出來,主動退後一步,微微施禮,「聶姑娘有禮。」
聶青禾看他如此守禮,便也還了一禮。
林二掌櫃笑道:「三少爺來的巧,恰好有件事,不如就請三少爺幫忙。」
柳徽笑道:「林掌櫃只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錢二悄悄撇了撇嘴角。
林掌櫃就把聶青禾想給弟弟拜師的事情說了一下,問柳徽能否幫忙引薦給岑先生。
柳徽笑道:「就這點子小事,林掌櫃只管讓人去說一聲就行。既然今兒我碰上,那就跟岑先生打個招呼,聶姑娘令弟這邊隨時都能來讀書。」
東家說的客氣,聶青禾可不想佔便宜,她就說還是要正式拜師,交學費的。
柳徽便覺得自己唐突了,讓聶青禾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忙道歉,「是在下失禮,那就明兒辰正,我來帶聶師傅和令弟過去見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