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蓉一陣窒息,深深地望著他,“燕蓉相信,先生這話發自肺腑。”
謝重陽點了點頭,“陳小姐是舉世少有的聰明人,自然懂。在下叨擾多日,明日便想告辭。”
陳燕蓉不再阻攔,揮手招呼小茹上前,“去擺酒,我要向先生致謝。”說完看向謝重陽,“先生可會拒絕否?”
謝重陽拜謝。
相處這些日子,他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就算拿不到賬冊,也有了從旁出擊,各個擊破的構思。
酒清而冽,入喉火辣,竟然是上好的竹葉青,不適宜女子飲,可她偏要用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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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來自負自信,自比世間那些男人更有手腕,她一直將他們踩在腳下,雖然有一部分得力於自己的美貌,可她自負自己根本沒有用過什麼美人計,這算是第一次,卻鎩羽而歸。一步步試探的過程中,他沒有陷落,她卻有些無以自拔。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自己輸了。
“三哥,我是不是沒有嫂子好看?”幾杯下肚,她有些醉了,星眸迷離,水波欲流。
“內子沒有陳小姐美貌。”
“三哥,那我是不是沒有嫂子溫柔?”她伏在桌上,雙目灼灼地盯著他。
謝重陽手執酒盞,“內子很少溫柔。”
“那,我是不是沒有她聰明?否則她怎麼能把三哥攢得死死的?讓人一點機會都沒?”
謝重陽笑了笑,溫柔無限,讓她有點恍惚,讓她覺得他是愛她的,只是迫於現實,他無法再邁出那一步。
他說:“內子雖然不傻,可多半是小聰明,不能與陳小姐的大智慧比。”
陳燕蓉醉得更厲害,她端不住自己的酒杯,無限悲傷地看著她,眼裡的明亮像兩汪泉水,柔軟傷感,能沉入任何男人心底,生根發芽。
“三哥,那你說,我到底哪裡輸了?是時間嗎?我們相識太晚,命運於我太過不公。如果能夠重來,我真的願意傾其所有,換取一個與三哥早日相見的機會。三哥,你,你……”她醉了,撞進他懷裡,眼淚溼了他的衣衫。
謝重陽扶住她,卻覺得頭有些沉,肢體乏力,不知不覺自己也喝多了。他無力推開她,只能低低道:“陳小姐,你喝醉了。”
陳燕蓉抬手勾住他的頸,酒杯落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三哥,我不求你今生如何,只求你,能不能許我一個來生?來生,讓我先遇到你?”
謝重陽沒了力氣,“陳小姐,我曾聽過一個故事。佛說,世間的靈魂一對對的出現,每一世,不管是人是獸或者花木,兩個靈魂都會彼此吸引。這跟先遇到還是後遇到,沒有關係。”
陳燕蓉悽然道:“三哥,你真殘忍。我真的,真的好嫉妒她。憑什麼,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你對她這般死心塌地。憑什麼,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讓你忠心耿耿?三哥,她可曾像我這般夜夜想你肝腸寸斷?她可曾像我這樣日日為你祈禱?她可曾,願意為了來生與你相遇,自願放棄今生百年?”
謝重陽道:“陳小姐,我真的喝醉了,扶不住你了。你自己坐下可好。”
身上的力氣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他的眼睛沒有看她,那個角度微仰了頭,剛好能看到牆壁上那些個字畫。醒著的時候,總是覺得那畫古怪,卻又看不出哪裡不對勁,如今渾身懶洋洋的,眼睛都沒有了力氣,看見的東西都有點模模糊糊的,反而……他掙了下想起身,竟然像夢魘一樣除了意識其他的都動不了。
陳燕蓉卻不管,膩在他的懷裡,“三哥,她若有別的男人,你會不會放開她。”
謝重陽嘆了口氣,“不會。”
陳燕蓉伏在他耳邊,輕輕問:“三哥,你知道什麼叫刻骨銘心?”
謝重陽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