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熬了一個多時辰。等日頭高升,又還不到晌飯的時候她便用籃子垮了煲湯瓦罐去謝家。
謝婆子正領著媳婦忙著包餃子,肉還是喜妹讓謝遠捎回去的,自從她在肉鋪幹活,家裡的肉便基本缺不著。不僅如此,喜妹還讓謝遠把錢捎回家給謝婆子。以前她想留著錢給謝重陽調養身子,可現在她不在跟前,還是得靠婆婆。
看她來,大家都著實愣住,本以為就算不傷心,可因為面子她也不會輕易上門的。
因為吃了她那麼多肉,二嫂頗為熱情,張羅著讓她上炕沏茶。
喜妹放下籃子看了看,沒見著謝重陽,便道:“二嫂,你還拿我當客人呢。我熬了點湯給你們喝。小九哥呢。”
謝婆子早扯著嗓子喊:“老三,你媳婦來了。”
喜妹看樣子謝重陽在西里間,便笑著去拿了碗筷和勺子,開啟瓦罐給他盛了一大碗,又將剩下的蓋起來,讓其他人喝。如今她在肉鋪幹活,不像從前沒錢,只熬一碗給謝重陽喝,現在大家盡著吃也夠。
她端著碗往西間走,剛要推門,謝重陽卻拉門掀簾正要出來。看見她,他倒笑得平和親切沒有一點隔閡,“來了。”
喜妹原本尋思他可能不理睬她,或者趕她走,如果相反的就是眼圈紅紅,一臉的依戀,可沒想到是這樣,平平淡淡就好像見個普通親戚一樣。
她原本想著讓自己不難過,跟他好好相處的心思一下子亂了,覺得他竟是不想她的,一點都不想,心裡立刻難受起來。也許這些日子分開,他便將她忘了。或者有看上別人了?
謝重陽見她站著不動,微微撅著嘴,一雙眼幽怨地盯著他。他的心頓時一緊,忙抬手替她端了碗,笑道:“進屋吧。”
他把碗放在炕桌上,然後爬上炕從炕櫥裡拿出給她縫的大襖,“來試試看合不合身。這眼瞅著要過年,正好穿。”
喜妹癟著嘴似要哭出來。他看得心又軟又痛,笑著哄她,“受委屈了?誰欺負你。”
喜妹哼了一聲,“除了你還有誰。”
謝重陽嘆了口氣,“那你要打要罵都隨你就是。那麼遠我也沒法去送。”說著將大襖展開,示意她張開手臂給她披在肩上。
喜妹雖然不樂意還是任他擺弄把大襖穿上,他的手藝好,既暖和又合身,腰間收了褶,即使是大襖也縫出美好的曲線來。
他看得歡喜,“挺合身的,穿著吧。”
喜妹咬著唇,拉著衣角不吭聲,卻瞥了一眼湯碗。謝重陽立刻說喝湯,端起來一口氣把湯喝乾,還吃了幾塊肉,然後給她看,“這樣可滿意嗎?”
喜妹幾乎脫口要求回來住,抬眼看著他幽深沉靜的眸子,又忍住。
她想問他合離文契的事情,他根本沒簽字,那就說明他不想她走的。她知道他是為她好,不忍心拖累她,可……她也知道他固執,一旦拿定注意一時間也沒法逼著他改變。如果逼急了,搞不好他再也不肯見她,不肯她上門也說不好。
她瞅著他,“小九哥,我以後還能來嗎?”
謝重陽笑起來,“喜妹,難道我像妖怪嗎?竟然把著門不許你來?”然後垂眼看她,視線掃過她的頭髮、臉頰,落在她微微乾裂的唇時,眼神沉了幾分,視線在她裡衣領上停了停然後看她的手。
她的手因為長年幹活,沒有那麼嫩,雖然白皙卻有些粗糙,甚至裂了很多小口子。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捧起那雙手看了看,憐惜道:“肉鋪裡的活兒肯定很累是不是,看你這雙手,若不注意,到時候不用老只怕就要疼。”
喜妹心裡歡喜卻又著惱,想譏諷說自己疼不疼關他什麼事兒,可看他如此關心又不落忍,笑道:“沒事兒,我都拿豬油擦呢,挺好使的。”
謝重陽隨口問了句孟大娘如今可好,又去找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