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聲道:“我以前還幫人收過,後來查得很嚴現在不敢,要是抓到一次就趕回家去啦,真是對不住。”
周明愈就知道查得很厲害,如果都私下裡賣不往供銷社交的話,那收購數量就會減少,到時候城裡的供應就不能保證,所以上面是嚴厲打擊黑市交易的。
可他現在想多買點紅糖,就得有錢。
家裡剛蓋了房子,一年到頭就靠去年賣的豬和今年的雞蛋,也沒有什麼存錢。
所以還是得想辦法從黑市弄點錢才行。
他沒買紅糖,而是買了一把鎖頭,趁著還能買的時候趕緊買,免得以後沒得買。
一把鎖頭差的一毛五,好一些的三毛,他尋思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小偷,就是為了防君子的便買了把便宜的。
回了家他已經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喚,莫茹正等著他呢,趕緊給他擺上飯菜讓他吃飯。
周明愈一邊吃就把紅糖的事兒告訴她。
他道:“我看得去城裡走一趟。”
莫茹有點為難,“去縣城得將近五十里路呢,太遠了。”
周明愈把嘴裡的饃嚥下去,“要是晚上出發,一晚上也差不多,第二天正好進城,就是……”他有點猶豫,要是讓莫茹跟著那她太累,要是不讓她跟著,他帶的東西不好藏。
莫茹就道:“就說我腿癢得厲害,咱們借個驢車拉著我去縣醫院瞧瞧。”
周明愈道:“咱就大大方方請假說去做個產檢,看看胎位,別人懷疑也沒什麼證據。”
唯一擔心的就是張根發,不過有空間在,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不過是找個藉口而已。
當然這時候別說婦科檢查,就算真不舒服也很少人會去縣醫院,生都是在家裡生的,根本沒人去醫院。
估計他一說帶媳婦去縣裡濟民醫院做個產檢,又會招人說他們折騰、嬌氣。
“我上工去跟娘商量一下,今晚出發。”她肚子大了,自然是越早去越好,現在也不算農忙,時間還好安排。
莫茹提醒他,“晚上還得去識字班呢。”
“沒事,下了課咱們下半夜藉著月光正好出發呢。”到時候帶著被褥,讓莫茹在車上睡覺就行。
……
晚飯時分陳愛月就拎著鐵皮大喇嘛滿村裡吆喝,“廣大社員注意了,晚上七點準時上識字班,我喊著名字的一定要到,沒喊到的也可以去學習。莫茹、周明愈……”
吃完飯兩人和家裡人說一聲,周明愈就幫她拎著石板滑石,莫茹自己拿著畫本和鉛筆,兩人說笑著出門。
走到周培基屋後的時候,發現周培基正趴在後窗看呢,他嘴裡叼著個窩窩頭,見他們過來,嘟囔道:“等、等我啊。”
他立刻去拿自己書包,飛奔而出,三人在路口會合。
到了陳愛月家,磨坊裡已經有十來個人,還有幾個婦女在那裡說笑著納鞋底。
高餘飛雖然不樂意,心裡一個勁地罵這些蠢貨,大好的機會不來識字竟然只會蹭燈光,人家鑿壁偷光也要學習,她們就會嗤啦嗤啦納鞋底,真是愚不可及,一群只會貪小便宜的女人!
這時候莫茹三人進來,高餘飛才覺得順了口氣,這小夫妻倆倒是有點學習的樣子,別看一副窮酸樣兒學習倒是很認真。他看莫茹作為一個孕婦,沒有帶針線活兒來,覺得是個學習的樣子。
陳愛月家沒有那麼多板凳,大隊也沒有財力做桌椅,所以都是自己席地而坐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