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事情越演越烈,每天都有李項平的頭顱送到他帳中,卻都是山越的腦袋,西邊的防線被連續攻擊了十二次,差點讓他逃回東邊,整個北麓山越開始流傳起無所不在的李項平來。
昨夜訊息傳來時,李項平已經打到了大厥庭前,裹挾了近萬的流民,逼迫木焦蠻回援,木焦蠻只要大軍一動,他就可以從容東歸。
“只有大王才能真正擊殺這隻無處不在的蝗蟲!大帥,他不是一個胎息境的修士,他是一隻耳目機敏的餓狼!他是魔鬼,使得流民們著了魔般追隨他……”
麾下的族巫瑟瑟發抖地開口,木焦蠻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尚在鏜金門前線的加泥奚一聲不吭,反而使木焦蠻深深地恐懼起來。
“我管他是什麼!”
木焦蠻冷冷地開口:
“要麼他死,要麼我死。”
他連夜打聽到了大巫山中的籙巫所在,奉上了女子和靈物諸多物品,居然有一個籙巫被打動了,說願意出手。
木焦蠻的信被大鷹帶到了前線,又被大鷹帶了回來,加泥奚只回復了他十個字:
“可以,要麼他死,要麼你死。”
木焦蠻手腳發抖地尋來大厥庭內所有的族巫,用大車載著女子和靈物,還有那籙巫要求的俘虜來的李家血脈孩子,全速向巫山前去。
路上居然還有部眾歡天喜地拿著山越的腦袋前邀功,說這就是李項平,氣得木焦蠻差點沒忍住將其打死。
“他孃的,這到底是個什麼妖孽。”
木焦蠻坐在大車上發呆,卻聽著外頭輕聲有人叫喊:
“大帥!大帥!巫山到了!”
木焦蠻下了車,見著眼前白玉修成的玉階,顫顫巍巍地脫掉了鞋子,光腳上山。
一路上黑漆漆的一片,山風呼嘯,鴟鵂大叫,木焦蠻頭也不敢抬,心頭默默數著,走了一千六百二十二階,便見到一個大平臺,也用的玉石,光可鑑人。
木焦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望見地上倒映出了十幾個高坐在玉臺上的身影,個個身著華服,反倒像生人修士。
“這便是那將軍了,你將事情講一講。”
上首冷冷地冒出一句,木焦蠻連忙將背了一夜的說辭講了出來,聽見左右一陣尖嘯似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凡人的事情也要我們管?”
“你懂什麼?擾亂了師尊的大計你等著被吃掉吧!”
“哼,這些人真是廢物,一個胎息境都搞不定!”
木焦蠻腦袋緊緊貼著地面,一句話也不敢說,終於上首的人開口了:
“既然諸位師兄弟都不願出手,那便用咒術了事,省得多跑一趟。”
下方頓時有一個聲音詢問道:
“師尊曾說不許你我施法干擾地上程序,師兄此舉……還是要小心!”
“無妨。”
上首之人搖了搖頭,回答道:
“這人並非山越,況且諸多法術中這祈咒之術最為安全,萬不會有什麼影響,那人又不可能學過祈咒之術,也不會咒殺出什麼怪物出來。”
提問那人點點頭,便下令到:
“將那幾只祭品提上來吧!”
於是有幾隻一身黑毛肥大如豬、痴痴呆呆的妖物被提了上來,身上蓬勃的氣勢居然皆是練氣巔峰,木焦蠻從地上的倒影中望見了那妖物手蹄上厚厚的繭子和身上代表奴隸的橫紋,暗自好奇:
“為什麼要在妖物身上畫上橫紋……”
木焦蠻還未想清楚,眼前的地面卻忽然震動起來,平臺中心的玉石勐然移動,開啟了一個碩大的圓坑,他低低一望,裡頭盡是沸騰的鮮血和沉沉浮浮的人骨。
“咒殘咒愚,還是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