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回答的機會,忽而看向一側,有一面容老成的青衣修士板著臉現出身形,她道:
“元修道友來了。”
元修真人只點頭,默默等著,張秋水又看回他,道:
“你也不必怕,不過是與釋修有糾葛…魏前頭有周,後頭有齊、梁、拓跋家到如今都是赫赫有名,也不見趙國如何加害…”
說到此處,她自己都笑出聲來,元修板著臉插了一句:
“那父戚家的天子連自己魂魄都保不住了,哪裡能害誰?”
張秋水收了笑顏,終於道
“慕容武的儲物袋可曾動過,把這東西給我。”
李玄鋒早就帶在身邊,雙手奉上,張秋水看著儲物袋未曾動過,讚賞地點頭道:
“徐國算不得,你讓幾位憐愍吃了小虧,我也有了些籌碼,當然要賞。”
她看向元修真人,這真人頓了一息,終於從袖中取出枚玉瓶來,沉聲道:
“是該賞,這枚【庚金叄氣丹】是秋水真人送給我的,你取去服用。”
‘丹藥……’
李玄鋒下拜道謝,輕輕接過,兩位真人漸漸不言,金衣女子張端硯識了眼色,輕聲道:
“我便送前輩下去。”
李玄鋒行禮告辭,與這端莊女子踏雲下去,一路在雲中穿梭,李玄鋒心中揣摩不定,對兩位真人異樣地好說話而冷冷思量起來,暗道:
“是好是壞?這丹藥是何功效?是為了助我更上一層樓,讓兩位真人在太虛博弈中更勝一籌?還是別有所圖,以丹藥挾我性命?”
他正思量著,一旁的張端硯突然有笑意起來,輕聲道:
“前輩…我大父甚是欣賞通崖前輩…與我多有提及,如今他閉關突破紫府,他日出關,應會來貴族拜訪。”
李玄鋒聽得一滯,若有所思,張端硯靜靜地送他到了峰中,駕上金光,在風中迅速消失在天邊。
……
雲層中。
李玄鋒離去多時,張秋水靜靜立著,她對待元修真人顯然冷漠得多,雖然依舊是習慣著笑顏笑語,卻少了溫和,多了戒備。
兩人還沒有什麼動作,眼前的太虛卻猛然破開,鑽出來一道金色的龐大身影。
這金身四手四足,脖頸上有兩面,一面呲牙咧嘴,一面哭泣悲哀,都畫著美妙好看的紋路,四臂或持棒持棍,或持刀持劍,都放著瑩瑩的光彩。
這釋修一旁還跟著一金身羅漢,虎背熊腰,身上披著金燦燦的甲衣,面容端正,眉毛之下有四隻眼睛,炯炯地看著,手中持著長棍。
張秋水面色一下冷下來,輕聲道:
“原來是奴孜憐愍…特地從太虛出來尋我等…不知有何要事?”
奴孜憐愍四目各自運轉,兩張嘴巴同時開口,悲聲與痛聲重疊:
“想著真人一定要見一見我那有緣人,便特地來了,不曾想時機不到,看來是正好錯過了。”
這會不止是張秋水冷色了,元修那一雙古板的臉也毫不收斂地浮現出厭惡之色,冷聲道:
“怎麼?憐愍有了一天生神力的的金剛不夠,還要一位力大無窮的羅漢?真是修了一副好貪心!”
奴孜憐愍渾然不覺,感到聲音重疊,笑道:
“此乃緣法所致,兩位著相了…此人就是與我道有緣…”
元修似乎對眼前這憐愍厭惡到了極點,那兩濃密的眉毛豎起,罵道:
“左道邪修!好一副恬不知恥的面孔!當年元素在時怎麼沒這副膽子過來窺看!如今他隕落,你便有膽子過來起貪念了!”
奴孜憐愍四眼一閉,答道:
“怒是傷命之源,真人保重…先是沒有緣法…如今是緣法所至,豈能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