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這疑似盈昃的仙君不過是為了收回那妖邪,眼下十有八九就要歸入某處仙境,心中漸漸焦躁起來。
他遲步梓好不容易有了金丹之機,怎麼能就這樣放過?眼前這位至少是個好說話的,當下咬牙死死叩首,沉聲道:
“得見仙君之容…步梓心嚮往之,只恐大道不諧,得見仙人,如睹道真,求仙君指條金丹大道…”
他心驚膽戰的把這話說了,上首的仙人似乎並不意外,靜靜地看著他:
“你以軀為籠,將蕩江困住,不至於讓蕩江顯露蹤跡,也算是有功了。”
遲步梓心中又疑又喜,緊緊地貼著地面,眼前的光華卻如海水退潮,一點一點地消失不見,唯獨留下一聲長嘆:
“你有自修自性之心,當今之世,已是難得,既然要條明路,那便指給你,好自為之。”
遲步梓靜靜地跪著,一直到面前的光彩消失得一乾二淨,這才一點點抬起頭來,眼前的一切依舊凝固在無盡的寂靜之中,安寧祥和。
若不是一旁的司伯休依舊如同雕像般矗立在旁邊,遲步梓簡直要懷疑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場夢,他一點點站起來,環顧四周。
大殿中的一切華麗色彩正在慢慢褪去,石階、玉簡、陣紋……一切的一切如同風中飛沙,緩緩消散,只餘下無邊無際的潔白。
他望向前方,陣陣漂浮著一枚雪白的令牌,青衣男子上前一步,輕輕捏起,腦海中轟然炸響,面前的令牌頓時化為雪白的流光撞入他的腦海之中。
無數法術口訣如同洪流般蜂擁而出,遲步梓緩緩抬起頭,眼中亮起明光來,心中浮現出幾個大字:
“《天篆明玄祭法》!”
“叮噹……”
他恍然一抬頭,眼前的白光消失的一乾二淨,叮叮噹噹的玉佩碰撞聲重新傳入耳中,靈機的流動浮現在感知中,遲步梓手中依舊捏著那青色玉簡,冰涼細膩。
陣法的光輝照耀在他的青袍上,顯出複雜的紋路,他聽著司伯休的蒼老聲音:
“可有收穫?”
“不夠。”
遲步梓順暢自如地抬起頭來,面上浮現出無奈之色,微微搖頭,皺眉道:
“依舊只是築基級別。”
他快速地搜尋了一遍,果然還是沒有那一道淥水的『洗劫露』,滿臉失望的回到司伯休身旁,輕聲道:
“可惜了!世叔已經取了自己想要法訣了?”
“我自然沒什麼好取的…”
司伯休搖搖頭:
“這些功法更像是給那些尋常弟子參詳的…我要尋的是更加玄奧的符陣之術,雖然這裡的東西有點意思,卻還不夠。”
“更加玄奧的符陣之術?”
遲步梓表情自然,絲毫看不出方才的一切變動,笑道:
“那就要去月華元府了!”
“可不敢說…”
司伯休嘴角抽了抽,默默搖頭,遲步梓目光在這一片道法的海洋中掃過,順口道:
“既然世叔已經取了,那便一起出手,激起這殿中的陣法,把這些東西通通毀了吧!”
司伯休皺了皺眉,倒也覺得有些道理。
最中心的幾個都是『真炁』一道的紫府功法,陣法尤為嚴密,說不準裡頭還有禁制加持,開啟至少得花上一個時辰。
既然不是兩人必需之物,洞天之中爭分奪秒,花費一個時辰去拆一枚功法實在是不值,可怎麼也不至於繼續留在這裡便宜別家。
於是他催動【黃道玄符】,落在這正中心的大陣上,輕聲道:
“你且先躲著點,這大陣破除不易,激發自毀卻簡單得很!”
司伯休是此道的佼佼者,遲步梓自然交到他手中,飄然退開,這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