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在我部族,多虧了世子殿下,保下我三萬孩子的性命…”
李周巍曉得東海規矩,一路過來,這才真正明白虺藥、尾下國國王這些築基妖物也卑微至此,輕聲道:
“你等一貫如此。”
“一貫如此。”
虺藥光站著,疑惑地道:
“千萬年來都如此,難道還有差?未化形之時就如此,我虺族每年也要吸食成千上萬的靈蟹的精氣…天經地義。”
李周巍並未應他,看著他退下去,一直盯著杯中酒看。
“鼎矯並不認為我是人…那淥水呢…真君是人麼?真君如龍,築基如虺,凡人如蟹,海內與這海底也無異。”
他靜靜盯著酒思量,鼎矯的蛟府極盡奢華,歡歌笑語,並沒有讓李周巍的心情放鬆下來,反而是尾下國與虺藥的姿態在他心頭轉了又轉。
李周巍自小就心思成熟,見多了人,如今見了妖,發覺差不到哪去,都愛吃人,忍不住懷疑起來:
“常說天道崩壞,世道如此,可誰知到底是世道如此,還是本就如此,天道崩壞…眾人皆自由為好,還是天頂上要有東西管著為好…”
“血食血食…不吃人者自去三分實力,真的能鬥得過吃人者麼。”
他生來就不尋常,思緒縈繞,忖道:
“管他對錯,幾位大人一心為我,我豈能辜負?”
李周巍把底線掀起來忖了一息,又隨手放回去,殿外的海水浮動停靠,應是到了虺族的地盤,一群影子跟上來,虺藥那廝壓低了聲音,驅趕著上前親熱的晚輩:
“去去去…都回去…”
……
紫煙福地。
天中的紫氣不斷匯聚,大大小小的山頭上紫煙來回飛動,如絲如縷,盤旋升騰,亭臺樓閣,美輪美奐。
茫茫紫煙上坐落著小小亭子,一位青衣女子正立在一旁,一位紫袍女修倚在石階上,飄搖如同紫氣一般的裙襬從高高的山崖上垂落下來,到了一半就化為紫色煙氣飄散。
她的眉毛略平,面上慣是冷靜之色,兩眼難得有些迷惘,遙遙望著遠方,整座福地的紫氣都因她的呼吸而湧動,闞絮雨卻一言不發。
身旁的沈雁青有些哀慟地立著,闞絮雨一身紫氣升騰,抬指算了算,暗暗思量:
‘東西也給龍屬送去了,東方長穆還算信義,不會食言,元素那混蛋已經提拔了李玄鋒,我卻不好再碰,藉著龍屬的路子,也算盡一份力。’
她輕聲道:
“雁青,待我身隕,你回家去吧…你父親閉關,沈家也要個當家的。”
沈雁青嗯地應了一聲,這小亭子裡有陣法庇護,也不擔心被天上的紫府聽了去,低低地道:
“師尊若是轉世而來,若有要求,只需往我沈家去一封信…雁青一直等著…”
“不必了。”
闞絮雨失笑,輕輕搖了搖頭,口中的聲音低不可聞。
暗自將李家人的面容與心底那張面孔比對一番,卻發覺找不出什麼共同之處,這女子心思飄來飄去,暗暗啐道:
“應當是同族兄弟的後嗣…哼哼…可不會揹著我有什麼私生子吧…”
她的眼睛明亮了一瞬,面上的表情瞬間從冷清清轉為一種抿嘴的歡喜,可這光彩立刻消失了,闞絮雨遙遙望向天際。
來觀禮的人還算多,雖然都覺得她紫霈會倚靠那份金性轉世,不會證出什麼東西來,可她紫霈到底是受了李江群恩惠的幾人之一,一眾紫府都有不少期待。
闞絮雨身上的紫氣沖天而起,將整片天際的紫紅之色匯聚過來,雲氣也化為純紫之色,統統落往她身上,她眉心處浮現出一點紫意,兩指一併,放在雙唇處,吐出一口紫氣來。
這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