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當人仰望天空的時候,可以感受到宇宙的浩瀚,同時悲傷於自身的渺小。
曾經,她也是這麼縮在明雨的懷裡賞月。
那時候,她總是很喜歡那份寧靜,享受對明雨的依賴,喜歡她身上淡淡的檸檬香。
卻不曾知道,原來生生世世,那都是她所眷戀的。
倆人安靜的看了一會兒,宋挽月緩緩的將頭靠在了徐如影的肩膀上,如果她在,該有多好。
徐如影聽了淡淡一笑,時日至今,她已經不像是最初那樣害怕惶恐排斥挽月在她面前提起明雨了,她一直都在啊。
宋挽月的身子微微一顫,她偏頭看著徐如影,徐如影望著她挺翹的鼻,小巧的唇,柔聲說:你不是說,曾經和明雨約定過,你是明月,她就是圍繞你的星辰麼?
她抬起纖細的手,指著被黑夜勾勒的溫柔的月色,它一直都在。
宋挽月的眼裡泛起點點漣漪,徐如影看著她的眼睛:所以,她也會一直都在。
她是一直陪著你的。
不過是另一種形式。
她想要挽月知道。
無論短暫的陪伴之後,她會去哪兒,她的心都是向著挽月的。
她可以為了她,千千萬萬次。
黃蘭看著這在月光下對視的兩個孩子,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
她能夠感覺出她們的釋然。
她曾經對挽月說過,時間很奇妙,能解決很多問題。
如今,她們終於學會跟自己和解了。
晚上休息的時候,黃蘭不放心,她想著再去看看火燒的夠不夠,別讓晚上的炕到時候涼下來。
山裡的夜晚很長,如果真的缺火了,會很冷。
徐如影不讓黃蘭過去,自己過去看了看,又填了一些柴火,這才回來。
她回來的時候,這娘倆已經洗好澡了,黃蘭白天太過疲倦,躺倒裡面睡著了,呼呼的打鼾,很是可愛。
有時候,徐如影看著黃蘭頑皮的跟挽月鬥嘴,看著娘倆因為一局鬥地主鬥氣,又看著她們嘀嘀咕咕的說著日常,她內心滿是感動。
還好,這個時候還有挽月來陪著母親。
還好,還有母親來陪著她的挽月。
她這一輩子,最重要最深愛的兩個人成了彼此的羈絆。
宋挽月在旁邊給她蓋好被子,一直盯著黃蘭看,徐如影瞅著她:你怎麼不鑽被窩,不冷麼?
宋挽月本能的搖了搖頭,不冷。
她現在身體對於外界溫度的感知也在逐漸消退,就連她現在摸著小月月的粉粉的小肚皮,已經感覺不到最初那種炙熱了。
徐如影以為她嘴硬,她走了過去,抬手把被子給她裹住:快睡吧,明天早上帶你去地裡看花,特別美。
宋挽月點了點頭,她聽話的躺了下去,徐如影手裡還拿著手電筒,愣了一下,又對著她照了照:挽月?
宋挽月嗯了一聲,直挺挺的躺著。
你沒事兒吧?
徐如影有點不安,她總覺得挽月有點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具體是哪兒不對。
宋挽月聽出她的擔心,她仰頭,對著她微微一笑:我沒事兒,快上來吧。
微弱的燈光照在挽月的臉上,她的眼眸澄澈,沒有什麼異常。
徐如影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這才爬上了炕。
村子裡的夜晚總是格外的寧靜。
不像是大城市的喧囂,偶爾的只有門外傳來的幾聲蟲鳥叫聲。
徐如影有點睡不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是回了老家,頭腦就跟喝了咖啡一樣興奮。
宋挽月感覺到她頻繁的翻身,她轉過頭看著她,溫柔的問:睡不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