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們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道小聲,那邊阿難聽到,幹活的動作僵了僵,但是她很快低下頭去埋頭苦幹,竟然一路鏟了過去。冰塊僵硬,她敲下去就砸了個粉碎,輕輕鬆鬆不費半點力氣。
在和山道介面的地方,阿難見到道觀裡的一群道士也正在忙著清除山道上的積雪,她在人群裡看到熟悉的人,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低下頭幫助清則幹活。
清則抬頭一看竟然是阿難,“怎麼是你?”
“我出來鏟冰,看見道長們正在鏟冰,也過來幫個忙。”阿難笑起來憨憨的,她原先形貌和男子相似,笑起來就和男人更加想象了。
清則見識過阿難的力大無窮,心裡很難將她當做女子看待,“你家娘子怎麼樣了?”
那日清則不敢久留,幾乎是天一亮就走,唯恐多留一刻壞了人家的清譽。他是無所謂,反正已經成了那樣,但是蕭妙音不一樣。
回到道觀裡,上頭的觀主沒有說甚麼,只是下面的那些平常看他不慣的師弟們私底下說些風涼話。他也只是當蒼蠅過耳。
“娘子如今比那日好了許多。”阿難據實以答。
她一邊說,一邊將雪鏟到一邊去。她今日就是一副胡人男子的裝扮,再加上身材高大,和清則站在一起,完全不分高低,旁邊的道士看她,也當是哪個過來幫忙的。
“那就好,她在山中住的不習慣,你們要多多照顧她。”清則替蕭妙音把過脈,蕭妙音的身體沒有甚麼大毛病,甚至是被養的十分精細,也就是以前養的太好了,結果一時住到了山裡,適應不過來就病倒了。
按理說這等勳貴人家出身的女子,就算和婆家不和,一般都不會撕破臉,最多和離,絕對稱不上被趕出來的地步。而且蕭妙音也很年輕,再找個好兒郎便是,不必出家修道。
清則心裡諸多疑問沒有一個問出口,畢竟他只是外人,而這些統統都是私事,不好去問的。
“娘子說,上回的事多虧了道長,再過幾日身體好了,就親自去向觀主道謝。”阿難喜歡看著這個年輕俊美的男人,和他站在一起,手裡的活兒都變的十分輕鬆。
“……”清則不傻,一聽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淡淡一笑,“你家娘子有心,不過還是以身體為重。”
“娘子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這件事事關道長名譽,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又何必惜力。”阿難將那會蕭妙音的話拓展了一下。
清則想起這個婢女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冒出幾句文縐縐的句子,“你讀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