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將四娘蕭嬅放在眼裡,常氏在後院這麼多年,那一年是真的閒著不做事的?那幾個妾侍是個什麼樣子,安分或者是不安分,聰明或是木訥早就熟記於心。侯氏是鮮卑人,相貌生的平庸,不過有一對雙胞胎兒子進了太皇太后的法眼,被親自撫養在東宮。可是這一些在王府裡都沒有什麼用,蕭斌對侯氏幾乎當沒這個人,而兩個郎君都養在宮中,認長公主為阿孃,生了和沒生一個樣。這府中多的是見風使舵的,四娘子年紀小又不懂事,自然是沒多少人和那個院子裡一心的。
蕭妙音和常氏感嘆了一番四娘為生母著想的心,畢竟能夠想到要讓生母再多生一個兒子來鞏固地位,的確是一心想著日後生母的養老問題的,還算是孝心可嘉。不過蕭妙音前頭誇完,後面就扔到了腦後。
四娘子就算孝心可嘉,和她有毛線關係。如今這府裡頭,姬妾們和烏眼雞似的,連底下同是庶出的兄弟姐妹們都互相瞪眼睛,又有什麼多餘的姐妹情拿出來?
該爭的爭,要是哪個真的要和她這裡搶資源了,也別怪她一鞋拔子抽回去。
溫柔賢良那是傻,過好每一天才是最好的,常氏又不是正妻,賢良給誰看啊!
“三娘在宮中過的可好?”常氏和女兒說了幾句侯氏那邊的事之後,就關心起女兒來,這個才是她最重視的。
“好,都好。”蕭妙音笑嘻嘻答道,“就是常常看不見阿姨,心裡想阿姨和弟弟妹妹。”
常氏聽了抿嘴一笑。
常氏問了問女兒在宮中的其他事,例如晚上睡得好不好,和宮中的貴人相處的如何,陛下對她好不好,等等瑣碎事情。不過就是因為瑣碎才顯得常氏關心女兒。
到了傍晚,蕭斌來了。
院子裡頭喜氣洋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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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嬅乳母看著蕭嬅自己用餐,不用乳母和侍女喂,侯氏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用自己的那份膳食。
“去看看,阿爺來了沒有。”蕭嬅都吃完了,蕭斌的影子還是沒見到一個。
乳母知道自己帶的這個四娘子是個不聽人勸的,如今也懶得勸,尤其明明苦口婆心說多了,她還會翻臉發脾氣,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
“阿閩,出去瞧瞧。”蕭嬅看著阿閩說道。
阿閩應了一聲出去了。
侯氏吃完烤肉,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不必去了,去了又如何?”
“阿姨!”蕭嬅記得自己的生母一直這樣沉默,甚至連爭都沒有爭一下,當年她被太皇太后欽點為皇后,生母的境地稍微好過了些,但是外命婦的位置從來沒輪到侯氏。
那會她想的是,自己畢竟是庶出,嫡母才是母親,天子不給外命婦的冊封也是應有之義。誰知道到了蕭妙音被冊封為皇后,天子唯恐自己有半點慢待,連生母都封了個郡君。
她想來想去,左右都是逃不出一個爭字,當年她恪守中宮之道,不爭。結果呢,天子被蕭妙音給迷的神魂顛倒,甚至連自己的祖宗都可以忘記不要了,遷都洛陽之後,甚至要求死了的貴族也必須遷葬洛陽,那時候許多女眷到長秋宮哀求,加上當時阿爺也在遷葬之列,她不過是實在看不下去也不想看到阿爺死後還要,就到天子面前求情,誰知道被斥為鼠目寸光!
只不過就是爭,她也會的!
蕭嬅手中一緊,掌心中傳來輕微的刺痛,低下頭一看,原來是指甲刺破了面板。
“四娘。”侯氏嘆口氣,女兒不似這個年歲的孩童,甚至還頗為懂事,明白生母的難處。說實話有這麼一個女兒,的確是很省心。
“你阿爺要來的話,總會來的,人去再多也沒用。”
“阿姨!”蕭嬅聽到這話大急,“阿姨不爭一爭,鹿死誰手又怎麼知道?”她當年就敗在一個不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