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乳母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謝氏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這家主人的身份不一般,聽到乳母這麼說,她也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
乳母見著謝氏臉上沒有驚訝的神色,心裡點了點頭。
“不知娘子要我何時拜見?”謝氏問,這會她已經將心裡的事給壓了下來。
“過兩日就請娘子到府上去。”乳母說話也很客氣,“聽說謝娘子有一雙兒女,若是娘子欣賞謝娘子的才能,小郎和小娘子前途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多謝。”謝氏道謝。
過了兩日之後,果然如同這名老婦所言,來了一輛犢車,將謝氏和兩個孩子一同接了去。
車上靜悄悄的,不光是謝氏,就是兩個孩子都沉默著。
阿摩過了一會去挑起車廉看了一下,吃驚道,“阿孃,我們這是真的入內城了麼?”
“……阿摩,坐好。”謝氏見著兒子在那裡,出言提醒。
阿摩聽到母親這話,把車廉放了下來,坐好。過了一會車子入門,外面傳來陌生年輕女子的話,“車內的娘子小郎請下來吧。”
車內母子三人下來,看著周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熟悉的是,他們在故鄉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寬大舒適的宅院,陌生的是周遭的一切都是不熟悉的,甚至連人說話的口音和他們都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侍女上來將兩個孩子領下去,謝氏去見這裡的女主人。來之前,已經有人告訴她要見的人是誰。
謝氏聽到開了那家女學的,竟然是北朝皇后的堂姊,清河王妃的時候,要說奇怪還真的沒甚麼奇怪的。
能將那樣的吃食做出來給僕人吃用,看起來十分的大方,多多少少也有幾分折辱士族的意味在裡面,後來又將那些出身貧寒的女孩子放在學堂中讀書,和士族的那一套完全不一樣。
侍女帶著她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了王妃所在屋子前。
蕭麗華今天人有些懶懶的,洛陽裡前段時間雞飛狗跳,她也累著了,如今手裡的事都辦完了也終於可以空出時間來看一看那個說是十分有才的女子。
這年頭不僅僅是皇帝求賢若渴,就是她也覺得身邊得用的人不多。要做的事有時候可不僅僅是能夠憑著機靈就能做好的。
所以女學裡來了這麼一個人,對她來說簡直是瞌睡送上了枕頭。
她面前的珠簾垂下,過了一會,侍女趨步進來道,“娘子,謝娘子來了。”
“嗯,讓她進來。”蕭麗華坐正了腰,讓兩邊的侍女將垂下來的珠簾拂開。
一個年輕婦人走進來,她走到距離蕭麗華有幾尺遠的地方,雙手攏在袖中就給蕭麗華行禮。
謝氏今日來見清河王妃,還是稍微做了一下打扮,不過這打扮也只是在髮髻裡多了一根銀簪子,面上施加了稍許胭脂水粉,讓自己氣色看起來好一些罷了。
“民婦見過王妃。”謝氏對上首的年輕女子一拜,清河王妃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出頭,保養的十分好。
見到這位王妃的時候謝氏還是有點吃驚的,她垂下眼,將自己的吃驚掩蓋起來。
“謝娘子不必多禮。”蕭麗華方才看著謝氏言語行動醬不卑不亢,多瞧了幾眼,心裡頗覺得蠻夷。
“謝王妃。”謝氏直起腰道。
“請坐吧。”蕭麗華平常也不太喜歡擺架子,真正的威風不是擺架子能夠擺出來的。她對謝氏和和氣氣,也不是將自己放低到哪裡去。
“我聽說謝娘子從南朝來?”這些都是蕭麗華老早就聽人說了的,南朝那地方比起北朝也太平不到哪裡去,雖然南朝沒有北朝有北方蠕蠕的威脅,但內部的起義叛亂是此起彼伏,基本上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所以南朝逃到北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