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是婆母的祭祀,宇文氏身為兒媳不能穿的過於花俏,不過她身上的衣物也都是精心挑選搭配起來。絕對不是一頓亂穿。
“……”慕容煦看過面前幾個弟弟,視線在最小的幼弟身上停了停,而後轉過眼去。
慕容明在長成了的兄弟中年紀最小,但不真的是心思愚鈍,他垂下頭,只當是沒看見慕容煦那眼神。
“瞧瞧也都快到時辰了,不如開始吧。”宇文氏對慕容煦道。
“嗯。”慕容煦想起生母,面上多了一絲柔情,點點頭。
“還請娘子主持。”高氏見到宇文氏之後,垂首說道。
宇文氏看到高氏那一身的漢人裝扮,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她未嫁之前,在宇文部裡頭沒見過幾個穿漢裝的。
宇文說是鮮卑,其實也不是,宇文部的首領原先是匈奴人,後來才和鮮卑人學的。慕容部漢化的早,但是一開始在遼東鮮卑四部之中並不突出。所以慕容部的漢化也沒有影響到宇文部。
“嗯。”宇文氏想起高氏是慕容泫的母親,她對慕容泫有那麼一分兩分的綺思,說起來也應當愛屋及烏,可惜對著高氏那張臉,她卻是心下不喜。口上應了一聲,便吩咐女巫開始。
國之大事,唯戎與祀。
鮮卑人的祭祀,統統都是交於女巫的。
身著獸皮,頭戴黃金頭冠的女巫臉上還畫著硃紅色的紋路,用鮮卑語高聲在唱向興興大嶺和大鮮卑山的神靈們祈願。
慕容煦和幾個弟弟全部跪伏在地,高氏垂首默不作聲。來了的側室也並不多,除去慕容奎的漢人側室之外,鮮卑妾侍們似乎對主母並沒有多少敬意。原本鮮卑人的作風就和漢人不同,那些個鮮卑側室,大多數是來自其他鮮卑部落,論起來頭比起這位原配恐怕也小不了多少。
何況眼下王妃之位空懸,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是那個部落的女子做了燕王妃。
鮮卑人並不在乎面上的那一層皮,甚至根本連樣子都不做的,爭就爭了,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幾乎全擺在臉上。
因此來的,幾乎都是些漢人側室。
鮮卑樂有些刺耳,女巫的唱誦之詞又連綿不絕,不知道要甚麼時候才能吼完,其中當一頭牛被牽上來,慕容煦上千親自拔出環首刀捅進牛的脖子,還帶著熱氣的鮮血在拔刀之後噴湧而出。
牛悲鳴倒下,鮮血帶來的血腥味道瀰漫開來。
高氏比不得這些常常在戰場上的人,聞到那一股血腥味到,頓時一股噁心。不管在鮮卑人裡呆多久,她還是不習慣這一股血腥和腥羶味道。
慕容泫知道母親不喜歡這些,他注意到高氏臉色發白,就知道她不行了。
幸好殺牛取血之後,祭祀也沒有剩下多少了。待到將那一杯溫熱的牛血飲下,就算是結束。
高氏自然也是要喝那一杯生血的,哪怕腹中翻山倒海,還是要把那杯血給喝下去。待到喝下,她也搖搖欲晃。
宇文氏瞧見高氏滿臉蒼白,心裡鄙夷。不過她看的清楚,慕容泫擔心他的母親,等到女巫祭祀完畢,就讓侍女攙扶高氏回去。
慕容泫看見,對宇文氏頷首,算是表達自己的謝意。
宇文氏一笑,她身後的少女一直盯著他看,一雙眼睛眨也不眨。
這邊祭祀才落下,那邊慕容奎就派人傳幾個兒子過去,段部上一回被趙軍攻打,又被慕容部趁火打劫,牛羊和部民被慕容部擄去了絕大部分。再也撐不下去了,所以段部的首領段吐延想要前來投降。
當然也是看燕軍以少勝多,幾千對號稱幾十萬大軍的趙軍,還打的趙軍落花流水。知道搶回部民無望,只能前來投靠。
這派誰去,頓時就成了問題。慕容奎也不是傻子,打贏了石趙那些羯人,就覺得萬事大吉什麼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