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亂,用人唯才,而不是看德行。哪怕那個人私德一塌糊塗,只要有德就可以收到重用。裴松以前好女色,對他的仕途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這名聲嘛,多少還是有些損傷的。
秦萱在官署裡頭,聽那些同僚說了一通裴松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她沒仗打,眼下局勢比較穩定,也不用一天到晚的對外打仗了。
哪怕不是放馬歸南山,一群將軍待著,感覺骨頭都要生黴了。軍營裡頭的操練幾日一次都有嚴格的規定,至於軍需……也是有專門的人來管,和他們沒太大關係。
打仗的時候可以趁機撈油水,可是這不打仗的時候哪裡來的油水可撈,都是被別的兔崽子給分了,沒他們的份兒。
天天去官署也就是點卯,過了那個時間,一群人就下值去了。不過乾坐著也挺沒意思,他們手裡又沒有多少正事可坐,就算是坐在那裡,時間一長,屁股生疼,還是要找點樂子來。
於是就有人說起來了裴家的那些帶著顏色的往事。
秦萱一邊聽一群大老粗說起世家裡頭的那些香豔事兒,自己拿著陶盞喝了一盞的水。裴道之那事,是她派人做的,而且都是一些好射手。原本的打算就是射傷馬,然後造成驚馬的假象。
要知道驚馬之後,一旦被髮瘋了的馬拖著走,基本上很難存活。裴道之也是壞運氣,受了那麼些罪才走。
她心裡有些不好受,給自己倒了杯水繼續喝。結果水壺被她倒了個空,旁人還沒喝多少,倒是被她喝完了。
幹這些事的時候,她道是無毒不丈夫,反正爭嫡完全不講究所謂的兄弟情,而且只要誰有那麼些錯誤或者是講究兄弟情,指不定就會被擼下來。
做的時候沒感覺,可是事後,卻生出了愧疚心。
她都有些想要去鄴城內的佛寺去拜拜,燒個香。倒不是說她突然信佛了,而是求個心安。
聽著眾人私下說的開心,秦萱聽著有些不是滋味,她乾脆到外頭去透透去。
到了外頭可以見著抱著一堆文書來往在廊上的吏,這邊還算是少了,因為都是一些喊打喊殺的傢伙,不打仗也只剩下在一起嘮嗑的份了。要是其他管理賦稅的地方,恐怕這會都已經是忙的不可開交。
秦萱靠在柱子上,看著外頭正好的天色,想起裴松因為長子一事已經告病,如今聽說已經是起不來身了。
裴松可以說是太子的一大助力,而且還是堅定的太子一黨,做了太子太傅,想要反水基本上沒太大可能。裴松可以在陽謀上就給太子出很多的主意來制約慕容泫,所以慕容泫對他也是格外的不客氣,直接衝著裴松的軟肋而來,一擊就把裴松打的起不來。
太子太傅看著是不行了,也不知道接下來這兩個會怎麼樣。
秦萱嘆了口氣。這場是一次持久戰,就看誰能夠耗到最後了。
這會外宮的另外一個官署裡頭鬧的雞飛狗跳,慕容泫手下的一個官員提出重新丈量城郊外的土地,看看是否有人趁機圈地,讓農人流離失所。
結果一提出來就遭到了許多人的反對,鄴城郊外的那些良田,早就被那些個鮮卑貴族或者是宗室給撿漏了。前幾年還有鮮卑貴族為了搶地大打出手,互相之間打的頭破血流。如今如果要查,恐怕每家每戶,還有那些宗室個個都不乾淨。
才提出來場面就開始亂了。
那些個宗室們原先就比較傾向太子,這會出了這麼件事,更加希望太子能夠生出。慕容泫得知此事,和左右笑道,“太子太傅雖然告病了,但是三郎還是會將人送到我的身邊啊。”
然後過了幾日,那個提出要清查鄴城城郊土地的人,在路過一戶人家門口的時候,那戶人家家裡衝出一夥人來把人給打了。
那人被打的牙都落了。
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