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得意完,秦萱就給他來了一個“但是”。
“但是,如果強行攻城,我軍勢必會損失慘重。”
“胡說八道,怎會如此?”孛兒帖原先好了一些的臉色頓時就變成了豬肝色。
“破城的最好辦法,莫過去損壞城牆,當然挖地道也是個辦法,但是漢人早知道如何對付地道了。”秦萱說著,抬頭看孛兒帖。她面上沉靜,看不出有半點要和人唱對臺戲的模樣。比較於孛兒帖的暴怒,旁人不說,自然就落了下陳。
“好了,這個我已經知道。”慕容泫出口,及時阻擋住接下來孛兒帖可能活說出口的話。孛兒帖那張嘴裡還能夠冒出什麼能聽的話來,不過就是說秦萱胡說八道,而後外加一起鮮卑話罵人。
這些對秦萱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慕容泫卻很不喜歡。
“我聽說當年故趙的徵東將軍曾經駐守在這裡,徵東將軍死了之後,他手下的王午就自立為安王。”慕容泫來攻打魯口,自然會把情況摸清楚,“這個人對石趙沒有忠心,對冉魏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慕容泫加一思索,“如果他肯識時務的話,那麼我們也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慕容泫的話音剛落,慕容祁都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有幾個鮮卑將領跳出來,“大將軍怎能如此!”
“我們這次前來乃是奉將軍之令來討伐王午,如今王午絲毫未損,我們就回去了,一旦傳了出去豈不是叫人來笑話我們!”
“就這麼放過他們,實在是叫人不甘心!”
中軍大帳內這種聲音還不算少。
慕容祁看了一下四周,發現還有幾個人把眼神放在他身上,似乎希望他能夠站出來說幾句話。
慕容祁和那些鮮卑勳貴出身的鮮卑將領並不怎麼來往,自然也不會肯幫著他們說話了。那些個鮮卑將領以前只是在慕容泫手下聽其號令作戰,可是獨立作戰的功績,他自己也想不起來。
所以他是不會為他們說話的。
“不知大將軍的意思是……”慕容祁開口就讓許多鮮卑將領露出失望的表情來。
秦萱站在那裡都聽到了身邊一連串的心碎的聲音,那幾個開始反對慕容泫的將領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聽說冉閔的一個兒子在王午這裡。”慕容泫說著,他手裡鮮亮的翎羽隨著他的話語在面前的沙盤上輕輕拂過,“冉閔已死,可是他的兒子還在。”
冉閔已死,可是他那些兒子還在。對於這些曾經的皇子們,所謂皇子的名頭已經成了催命符。
羯人的趙國在旁人看來,固然只是胡虜,可是冉魏也同樣的名不正言不順。尤其是對於江左的晉人來說,稱帝和正統分庭抗禮,簡直就是亂臣賊子所為。
如今冉魏敗勢已經不可挽回,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們又怎麼會置身事外。
“如果他願意臣服於我大燕,那麼也算是一個忠臣。”慕容泫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來。
“這倒也是王午站隊的機會。”慕容祁自小也是讀了很多漢人的典籍,也知道眼下燕軍看著勢力強大,但是實際上也有不小的憂患,速戰速決才是應該做的,而不是憑藉著一口氣就要和人死磕。
死磕是可以贏,但是自己的實力也會收到不小的衝擊。這一時意氣的代價也太大了點。
秦萱這下子聽到的心碎的聲音就更多了。
從中軍大帳出來,她看了一眼慕容祁,慕容祁察覺到她的視線,面上有些彆扭,他對著她點點頭,而後立刻加快步子跑了。
秦萱倒也能夠猜出慕容祁是為何這樣,不過想到自己差不多脫光了,結果慕容祁還當她是個男人,頓時心下一團怒火恨不得從眼睛裡頭噴出來。
慕容祁察覺到背後如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