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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心想要報父仇。”元穆輕笑了聲,“他恨慕容定入骨,所以看到你才會動殺意。之前他三番兩次勸說慕容延殺你以絕後患。”
“……”清漪一驚,而後又沉默下來。
元穆過了許久都沒有聽到清漪說話,“你別怕,有我在這,寧寧你不必擔心。”
“你剛才一直在這?”清漪問。
“王侜那廝我今日傍晚神色有些不對,擔心他對你不利,所以一直盯著他。他過來的時候,我也尾隨在後。”
他聽到黑暗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細聽像是她又躺回了草垛上。
元穆見她又睡下,盯著她的方向看了好會。今夜沒有月光,茅屋內也沒有燈火,一片漆黑,他只能靠著她的呼吸來判斷她的方向。
過了一會,元穆慢慢起身走了出去,“寧寧,你要是有事,叫我一聲,我就在外面。”
清漪聽到他的足音漸漸消失,睜開眼睛,她整個人貼在草垛上更緊了。
慕容定帶領大軍殺到長安城下,攻勢甚猛。慕容定下了死令,一定要拿下長安城,不計一切代價。護城河上已經被架起了好幾道浮橋,士兵們在城牆上架起了雲梯。先前新上任的京畿大都督派兵來攻打,結果被慕容定打的落花流水,甚至城門都不敢開啟接納這些殘兵敗將。
有些人原本就是慕容定的舊時下屬,元績短短時間之內,沒有辦法將軍中慕容定所有人都撤換,只來得及將上等將領換掉。那些人見朝廷再次一敗塗地,紛紛陣前倒戈,投靠在慕容定麾下。
慕容定軍因為這一次大勝,軍心大振,雲梯上計程車兵密密麻麻的如同螞蟻,不停的往城牆上攀爬,有人被捅了下來,但是後面的人又爬上去。
攻城錘已經運了過來,沉重的錘木擊打著城門。
轟隆聲中,緊閉的城門轟然開啟。騎兵們箭矢一般衝入城內。
騎兵們的鐵蹄很快就到了皇宮門前,甚至是那些宗室皇親的門口。
清湄披頭散髮,左手提著個包袱,從為衛將軍府的後門竄出來,裹挾在一同出門逃難的僕婦裡頭往外衝。
早在半個月前,賀拔盛就不知去向了,就連她都不知道這沒有良心的東西跑到哪裡去了。現在慕容定的大軍衝到城內來,奴僕們早就沒了以往的尊卑高低,就連她的院子也有哪些粗使的家僕闖進,搶劫財物。
清湄知道大事不好,收拾幾件財物,汙頭垢面的就往外頭跑。現在到處都亂著,說不定她可以逃出去。
清湄跟著人流往城外湧去。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而近襲來,聲聲如同催命的鼓聲,嚇得人肝膽欲裂。
隊伍中男男女女皆白了臉色,更加四面亂逃。
哭喊聲,摔倒了的哭叫,還有被人突然搶了的大喝。諸多聲音一時間原本衝到清湄的耳朵裡。
清湄根本就顧不上這些,她逃命的時候腳上的鞋子掉了一隻,一隻腳光著,踩在地上硌的難受。不過這個在活命面前根本算不上什麼,她見到人群向南邊的小巷子跑去,連忙跟上。
這一塊兒原本是富貴人家住的地方,能住在皇宮附近的裡坊,身份非富即貴。現在舉目看去,人人都是灰頭土臉,粗布短打。
清湄前頭是個少女,雖然穿的葛衣,不過露出的一段脖頸白嫩袖長,或許是哪家的貴女,跑的慢了些,擋在她的道上。清湄惡從膽邊生,伸手把少女重重一推,少女摔倒在地,她一腳直接踏在她的背上,後面跟上來的人的腳紛紛踩踏在哪個少女身上。
奔逃之間,馬蹄聲又起,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咚咚咚的敲在人的心頭上。人群中尖叫著轉頭就逃。
“慕容定來了!”
清湄聽到慕容定的名號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