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她臉上逡巡,似乎要找出蛛絲馬跡來。
清漪別過臉去,“我累了,陛下請回吧。”
陛下二字瞬間將兩人之間拉開疏遠的距離。元穆手掌攥緊,又慢慢鬆開。此刻的她坐在那裡,面若冰霜,拒人以千里之外。他就算再留在這裡,也不過是看她的臉色。元穆深深吸了口氣,慢慢站起身來,“好,看上去你也累了。我先走,寧寧你好好休息,保重身體。”他說著頓了頓,“我們的路還很長。”
說罷,他大步向外走去。
清漪沒有送他。
侍女走進來,正要遇見出去的元穆。侍女看見元穆的臉,痴痴呆呆,傻站在那裡,人都走了,還一臉痴相。
五原郡這裡原先是六鎮之一的沃野鎮所在地,民風彪悍之餘,更崇尚粗獷之美。侍女哪見過元穆這樣鍾靈毓秀的人物,每次來,只要見到了,就會痴痴呆呆看上許久。
清漪看到侍女站在那裡,開口,“你自己去玩吧,我這裡暫時用不到你。”
侍女依然沒動,不僅沒動,還嘴裡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話,眼神曖昧。清漪原本心情不佳,侍女如此不知好歹,她抓起手邊的茶杯重重砸在侍女腳下,茶杯頃刻間粉碎,水迸濺而出。
“滾!”
侍女吃了一嚇,不敢和她爭執,灰溜溜的跑出去。
侍女一走,室內就只剩下她一人。清漪胸脯起伏,伏趴在床上痛哭了起來。
那麼一個無法無天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受傷了呢?
他那麼壞,就該是禍害千年的命。
怎麼可能會受傷呢?
大帳裡頭慕容定光著膀子,軍醫小心翼翼的從他傷口上將箭鏃取出來。
慕容定在對戰慕容延的時候,被流矢所傷。這也常見,畢竟沙場之上刀劍無眼,被流矢傷中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慕容定年輕體壯,中了流矢之後,一把把外頭露出來的箭桿折斷,然後依然指揮作戰。鳴鼓收兵之後,楊隱之請他親自出面巡營以安軍心。
慕容定又走在外面走了一圈,再叫軍醫過來給把身上的箭鏃取出來。
楊隱之看著軍醫給慕容定清理汙血,“丞相傷勢無礙吧?”
“流矢沒有射中要害,不過畢竟身上有傷,還是要好好養。”軍醫見慕容定滿臉不以為然,不由得加了一句,“若是不注意調養,很有可能傷勢加重,到時候就說不好了。”
“丞相。”楊隱之見慕容定一臉的不放在心上,不由得過去輕聲問了一句,“丞相可還好?”
慕容定搖搖頭,“我是無事,”慕容定說著摸摸下巴,“你去叫人把我受傷的訊息透露到那邊去,叫他們好生得意一下。”說著慕容定又有點心疼,他對楊隱之壓低聲音,“你說寧寧聽說之後,會不會心疼啊?”
楊隱之一哽,抬頭一看,見著慕容定雙目不似開玩笑,竟然還是認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大尾巴狼包著一隻狼爪:你說兔幾會心疼我不?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