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輿上下來,見到慕容諧屈膝要跪,抓住時機,等到慕容諧已經曲起一條腿,另外一條眼見著也要跟著跪下去,馬上幾個箭步,衝上前,攙扶起慕容諧。
“丞相快快請起。”元績扶起慕容諧,“丞相此次戰功赫赫,朕心甚慰。”元績和慕容諧一同向城門內走去。兩道上一片玄色,天子所用的黑龍旗幟在風中颯颯翻卷。
“東邊逆賊作亂,臣沒一鼓作氣,將逆賊斬於馬下,還請陛下治罪。”慕容諧道。
元績哪裡敢治慕容諧的罪,哪怕他心裡的的確確盼著能夠平定東土,有朝一日能夠回到洛陽拜祭帝陵,但他也不會傻到在臉上就表露出來。
“趙賊狡猾多端。”元績故作憤慨,“況且這次還是有備而來,朕聽說,這幾月長安等地旱災,穀物歉收。對我軍來言十分的不利,能有這樣的局面,還是多仰仗了丞相。”
慕容諧聽後對皇帝拱手一拜,“多謝陛下。”
兩人幾乎是一同入的宮城,慕容諧的聲望在長安比之前又拔高了。皇帝的儀仗在前,慕容諧的人馬緊挨著後面進入宮門。
百官分列兩道迎接。看上去慕容諧和皇帝一道享受這份尊榮。
皇帝已經讓人在宮裡準備了宮宴,為慕容諧大肆慶祝。宮宴之上,言笑晏晏,突然楊蕪起身出列,對上頭的皇帝一拜,“陛下,丞相功勞之大,賞賜難以彰顯丞相的豐功偉績。”
皇帝渾身一僵,下意識的瞥了慕容諧一眼,慕容諧安坐在床上,手裡持著酒觴,嘴角的笑一如方才,不改半分。
慕容定之前沒有和這位中書舍人打過招呼,也不知道楊蕪來的是哪一手,也頗有些好奇的看過去。
楊蕪這個人,幾乎將士族的自保發揮到了極致。不管上臺當政的人是誰,只管兩邊不得罪就行。
現在來這麼一出,顯得有幾分意味深長了。
“楊舍人此話不錯。”元績拿不準這到底是慕容諧自己的意思,還是楊蕪自作主張,他點點頭,“丞相的功勞無人能及,此事朕心裡知曉。”
“臣只是盡了為人臣者該盡的本分。”慕容諧放下酒觴道。
此事才算是暫時的帶了過去。
慕容諧休息了兩日,親自到慕容定府上看孩子。清漪已經出了月子,親自抱著孩子出來,慕容諧從她手裡接過孩子,仔細看了看,孩子吃了奶沒多久,已經熟睡了。
孩子還小的很,慕容諧看著恐怕還不比自己的拳頭大。但是生的膚白甚雪,胎兒不像平常新生兒那樣黃,烏黑烏黑的。
“這孩子以後也是個有福氣的。”慕容諧原本就從慕容定那裡聽說了,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天降大雨,心裡多了幾分喜愛,“名字取了嗎?”
“暫時取了個小名叫做阿梨。”清漪答道,慕容定倒是一老早給孩子想好了個大名叫做什麼“洞妃”,結果清漪二話不說直接打了回去。
慕容定委屈了一段日子,北朝女子取名都喜歡名字裡頭帶個妃字,他這樣也算是趕時髦。但是清漪嗤之以鼻。
只能暫時起個小名,大名以後慢慢想。
“阿梨。”慕容諧點點頭,“是個好名字。”
慕容諧將懷裡的孫女還給清漪,“這孩子不錯,好好照顧她。”
清漪應下。
慕容諧叫人送上一套孩子戴用的銀手鐲等物,“這個就給孩子用著。”說著,慕容諧看向慕容定,“你阿孃呢?”
“阿孃和小蠻奴在外頭的莊子上住著呢。聽阿孃的意思,一時半會的不想回來。”慕容定答道,他看著清漪抱著孩子坐在自己身邊,心越發平定下來,“也挺好的,有蠻奴陪著,也沒那麼多糟心事。要是阿孃覺得好,在莊子上頭一直住下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