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滴眼淚。
清漪穿好昏服出來,就見著王氏眼眶紅紅,一看就知道是哭過。她心裡猜出些緣故來,也沒有問出聲。
“快給六娘子梳妝。”王氏沉聲喝道。
她看了會,心中越發難受,拉著女兒清涴走了出來,到了外頭看著金烏掛在西空,將落非落,過了好會,心情才緩過來。
“四娘還是起不來身嗎?”王氏看向身後的吳氏。因為清湄的病能過人,所以王氏下令清湄的那個院子除了向裡面送藥食之外,一概不準裡頭的人出來。
吳氏想了想,“好是好了點,不過還是不能起身。”
“姐妹兩個就這點日子能見面,她這病的也太不是時候,以後姐妹再想見面,恐怕是難了。”王氏感嘆。
屋子內,侍女們忙的熱火朝天,先梳好髮髻,再上妝,不然妝粉容易弄髒頭髮。北朝流行高髻,自己的頭髮不夠,還要纏上假髮。清漪坐在那裡,任憑侍女們在自己頭上忙活,假髮都是真人頭髮,絕大多數是從下面那些佃戶那裡收來的,清洗好幾回之後,放在漿水裡泡著一段日子,才做成烏黑靚麗的假髮。
蘭芝見著清漪頭上堆起高高發髻,不由得有些擔心。清漪以前就不愛追風,也不喜歡這種高髻打扮,她眼露擔心。清漪看著鏡子裡高髻如雲的模樣,皺了皺眉頭。
上妝有講究,眉毛颳去了一半,先上潤膚的面脂,然後厚厚的一層粉,描眉畫眼,眼角塗上胭脂,眉心上一抹雙鳳的花鈿,嘴角兩旁還貼著花黃。
上完之後,光彩照人。步搖,華勝,金簪,玉插梳,這些首飾高高低低插在髮髻裡。等到最後一對金簪分別從兩旁斜斜插在髮髻裡,清漪憋著口氣,挺直了脖子。
步搖戴一對,分別樹在髮髻前兩旁,和房子面前兩棵樹似得。清漪擺了擺頭,步搖上的金色的花樹也跟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
銅鏡裡頭的人清漪看著都覺得很陌生,左看右看都不像是自己了。
外頭的日光一點點沉入雲中,當火燒雲都徹底消失在天際之後,清漪也打扮的差不多了。清漪不知道臉上被刷了多少層粉,她看著鏡子裡頭的臉,都不由得一陣顫慄,可是身旁的侍女都說好看。
她對著鏡子裡頭的女人眯了眯眼,對著自己的眼角,“再上一層胭脂。”
慕容定那個模樣,她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是今夜她能嚇死他,最好抹得一臉紅,嚇得他不能人道!
到了吉時,慕容定帶著人浩浩蕩蕩開道,向楊蕪家過來。道路在白天的時候,就讓專人打掃過了,道路整潔,他一身昏服,騎在高頭大馬上,他可不是一個人,身後跟著不少鮮卑兒郎,這些鮮卑少年領頭的就是慕容烈和慕容弘,他和慕容延關係惡劣,可是和慕容烈慕容弘等人卻是交情匪淺,哪怕賀樓氏沉下臉,有慕容諧點頭,他們就過來了。
以慕容烈和慕容弘為首的儐相都有幾十人,這麼一行人騎著胡馬,呼嘯而過,中間還夾雜著一輛迎接新婦的寶車,寶車裝潢豪華,車的四角上掛有美玉流蘇。兩旁人點著熊熊的火把,哪怕是見慣了場面的洛陽人,都忍不住開啟門探頭探腦。
領頭的是個肌膚白皙面容俊美妖冶的年輕男人,後面跟著的那些儐相,更是個個容貌出眾,身材高大,衣冠楚楚,胯~下的還是駿馬。看的人迷了眼。
火把太多,火焰險些把道路旁樹木的樹葉給烤乾。
一行人陸續跑到楊蕪門前,楊蕪大門緊閉,看不出半點要出新嫁孃的樣子來。慕容定到了門前,下的馬來,很是謹慎的左右看了看,謹防左右突然冒出幾個人來把自己摁倒在地,慕容烈叫來人,那些人持著火把將門前那一圈站了個滿滿當當,剎那間,眼前一片光明。
慕容弘下馬走過來,左右看了一圈,鬆了口氣,“看來楊家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