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有點艱難。”
“甚麼!”慕容定聽後,一把推翻了手邊的憑几,“甚麼?”他目眥盡裂,目光幾乎要噬人。
衛氏被他那血腥的目光嚇得癱坐在地上,嘴和死魚一樣微微張開,死活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了,你別添亂!”韓氏一把拉住慕容定的袖子,免得他幹出什麼見血的事來,“婦人第一次生孩子都艱難點,我當初生你疼了三天三夜,你給我好好坐著!”韓氏使勁兒把慕容定往床上摁。雞飛狗跳的當口,外頭又有侍女進來稟告,“夫人,郎主,大丞相來了。”
“他來做甚麼?”韓氏怒容畢露。這裡已經夠亂的了,還有來一個老傢伙給她添亂麼?
慕容定也是呆住了“阿叔來了?”
他一抹臉,就往外頭走,好歹把人給迎接進來再說。
慕容諧今日聽說清漪發動了可,特意過來看看。畢竟是小輩們的第一個孩子,不管男女都會看重。
男孩好,女孩也不差,反正鮮卑人也看重女兒。
“阿叔怎麼來了?”慕容定一路小跑到慕容諧面前,他心裡焦慮,只能暗暗壓制住。
慕容諧抬目一看,望見他眼底的焦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家新婦怎麼樣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慕容定頓時和點了火的爆竹似得,炸開了,“那些個女人就是個蠢貨,只會吃不會做事的沒用玩意兒!我養了她們這麼久,我等了那麼久,她們竟然告訴我寧寧生的艱難?”慕容定雙目血紅,狠狠咬著後槽牙,費盡渾身上下的氣力,才沒有衝進去把那些酒囊飯袋給砍了。
慕容諧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給我好好靜靜!平常打仗時候的腦子去哪裡了?進去!”
慕容諧伸手抓住慕容定的後衣領子就往屋子裡脫,兩人一進屋,慕容諧見到安坐在上的韓氏,生硬的臉頓時柔和了下來。
“坐吧。”韓氏見著慕容諧手裡還拖著慕容定,慕容定呲牙咧嘴,又不敢真的掙開。那滑稽的模樣看在眼裡,只覺得好笑。韓氏不免也跟著按捺下心裡的煩躁,叫人給慕容諧鋪上清涼的竹蓆。
慕容諧丟開手裡的慕容定,往韓氏身邊一坐,兩人這樣和正經夫妻沒個區別。
“只有到你這邊,我這心裡才好過點。”慕容諧望著韓氏直笑,眼裡都是韓氏的倒影。
韓氏乜他一眼,這會兒也沒有和他打情罵俏的心思,“這邊為了六娘都亂著,你過來簡直就是添亂!”
“我今日聽管事說,你一大早就過來了,我實在放心不下,再說了,六藏這小子頭回做阿爺,我也該過來看看。”慕容諧眼睛只看著韓氏。
“這麼大年歲了,也沒個正經。”韓氏嗔道。
“我只在你面前不正經。”慕容諧馬上接上。
慕容定坐在床上,心急如焚,也顧不上那邊打情罵俏的慕容諧和韓氏。他這會進不了產房,只能在外頭乾坐著等訊息。
誰來的狗屁規矩,不準男人進產房。慕容定坐在那裡咬牙切齒的想。立這個規矩的人都該拖出去砍了!
慕容定在床上待不住,眼角餘光瞥了母親那邊。見著韓氏端坐在床上,對那邊的慕容諧愛答不理,慕容諧不但沒有發怒,反而越發的殷勤起來。
慕容定看著頓時氣悶的要命。
產房內因為產婦不能見風,屋子的窗戶都關的死死的,這個時候,秋老虎都還沒有褪去,外頭的陽光火辣辣的。屋子裡頭是密不透風。
清漪躺在床上,手裡死死攥住一段吊下來的錦緞,滿臉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