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短骻袍,腳上蹬鹿皮靴,一頭烏髮只是照著鮮卑人的習慣梳了半邊上去,還有半邊頭髮披散在肩頭上。
慕容定手指上戴著個指環,明晃晃表露著他的身份。
他見著張鶴夫婦趨步趕來,停住了腳,面帶笑容,“張公安好。”
清漪一旁聽到,額頭上的青筋又跳了下。她抬眼看向張鶴,張鶴面不改色,身邊的杜氏也是笑意盈盈的。
“老早聽聞鎮南將軍威名,一直想要拜見將軍,只是苦於無門求見,如今終於將將軍盼來了。”張鶴道,臉不紅氣也不喘。兩隻眼睛裡還真的冒出了對慕容定的仰慕之情。
清漪見到心下暗暗佩服張鶴的本事,這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力非常人所及,簡直叫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慕容定聽了頓時來了興致,“哦?不知道張公何時聽到我的威名了?”
張鶴一呆,就連身邊的杜氏也是微微一怔。旋即他滿臉的仰慕之情都快要冒出來了,“自然聽過不少,將軍之前跟隨大丞相東征西討,和蠕蠕征戰幾場,建功無數,就算在下偏居一偶也有所耳聞。”
慕容定一聽就笑了,“我和蠕蠕人的確打過幾次,不過和朝廷打的更多些。而且我在洛陽其實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有人來拜見,我還是會接見的。張公莫不是在洛陽遇到了甚麼惡奴,或者是和我有恩怨的人,才故意說那些話?張公和我說說,我必定會嚴懲不貸。”
清漪臉頰在火光下越發緋紅了,她看著張鶴和杜氏目瞪口呆的模樣,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張鶴說的這番話,都聽得出來是客套話。慕容定竟然還較真了起來!
她等了好會,覺得差不多了,出來打圓場,“我們夫婦初到寶地,還有許多要張公和杜娘子照顧。”
慕容定張口還要說什麼,清漪微微搖了搖頭。
“這便是侄女吧?”張鶴滿臉慈祥的看向清漪。
杜氏會意,“這可好,天色不早了,還請鎮南將軍快些上堂吧,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也請楊娘子和老婦到內堂去。”
清漪聞言瞥了慕容定一眼,慕容定眨眨眼,有些不捨。不過他也明白漢人和鮮卑人規矩不同,只好眼巴巴的瞧著清漪跟著杜氏走了。
張鶴請慕容定進了屋子,屋子在他來之前就已經佈置好了,人入座之後,絲竹大作,端上美味佳餚來。
有酒肉吃,慕容定自然不會和張鶴客氣,他喝酒和喝水似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幾次張鶴想要開口,見到慕容定嘴裡嚼著肉不好開口。
過了會終於見著慕容定嘴裡有半點的空閒,張鶴斟酌著開口,“將軍北上,路過此地。不知是不是有何大事?”
那糧食給,他是會給,可是就這麼直喇喇的給了,他肉痛的厲害。不禁想要從這不知事的白虜身上,獲取更多的訊息。
慕容定一聽,半邊眉毛挑的老高。他面上似笑非笑,看向張鶴的目光也有了幾分探究。張鶴心下一沉大叫不好,起先他見慕容定似乎只是個尋常武人,也就這麼問了,現在看來,自己失誤了。
慕容定緩緩的喝了杯酒,酒水不似外頭喝到的那麼渾濁,也不知濾過了多少次,喝在嘴裡很是醇厚。慕容定覺得這趟來張鶴這裡算是來對了,至少這好酒好肉的,他還真是喜歡。想著嬌妻還在杜氏那邊,他眯了眯眼。
嗯嗯,寧寧也應該和他一樣用的很不錯吧?
“不知張公可知曉眼下洛陽形勢如何?”慕容定摩挲著酒杯的杯身,狀若無意。
“這……”張鶴面露尷尬,“在下只知道大丞相之子前去洛陽……”
慕容定面露不屑,直說就是了,何必這般遮遮掩掩。
“那麼張公可知道,段蘭已經攻破了洛陽,皇帝已經成了其階下囚之事?”慕容定給自己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