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若是傷著頭就不好了。”醫官說著,讓侍女把清漪按住,清漪無力的掙扎著。過了好會,醫官診脈完畢,“還好,沒有大礙,只是腸胃虛弱,好好養著,過段時間也就回來了。”
醫官說著,直接站起來往外頭走,想來應該是去開方子了。
她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昏過去太久了,頭腦也有些不太靈光,暈乎乎,想事一時半會的也不能很快的反應過來。
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轉過頭去,見到一個長相近乎妍美的年輕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她才見到他的臉,如同觸電似得,立刻吃力的翻身過去。
元穆滿臉欣喜走進來,見到榻上人,狂喜之情幾乎從眉梢眼角里流淌而出。
“寧寧,寧寧……”他手掌撐在榻面上,身體前傾,嗓音一如以往那麼溫柔。他雙眼裡滿滿都是情意,情意濃厚如蜜,恨不得將人溺死其中。
清漪側躺著,任憑元穆如何呼喚,她都不回過身來,她不敢面對元穆,她對著他的時候,整個人會被濃厚的愧疚淹沒,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不知該用什麼樣的面目來面對他。
兩人該用什麼樣的身份見面呢?戀人?仇人?還是陌生人?
元穆喚了幾次,榻上的人兒依然背對著他,他沉默下來,伸出手去觸控她披落下來的如緞一樣的黑髮。
“寧寧,你回來了,難道不高興麼?”他嘶啞著嗓子開口,他眨了眨眼,那雙線條優美的眼睛流露出傷感來,“我如果告訴你這些時日以來,我一日都沒有忘記你,你會如何?”
說著,背對著他的人終於動了動。元穆猶豫了一下,身子挪了挪,將自己挪的離她更近了一些,“寧寧,我沒有忘記你,一時一刻都沒有……”
他嗓音溫柔的如同三四月的春風,清漪聽得卻是心如刀絞。
“……”她轉過身去,“是你把我帶來的?”
元穆聞言一笑頷首,“正是,”他長腿一抬,上了榻,心疼的替她揩去臉上的淚珠,“陛下手刃了段秀,如今洛陽裡頭正在逮捕段賊餘黨,可憐你受罪了。”
清漪頓時僵住,雙眼直愣愣的瞪住他。向沔州逃亡的路上,她曾經問過李濤,李濤也是說段秀出事了。但真的聽元穆說起來,她只覺得不可思議。
“陛下竟然如此草率?!”她忍不住道。
元穆不顧這些,他自顧自的給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讓侍女拿過來溼熱的巾帕,動作輕柔的替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痕。
“我已經告病許久,陛下與我也並不親近,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元穆眉頭輕顰。
中書侍郎本身就是個清貴的位置,比不上南朝那麼位高權重。許多事他也不知道細節,只能知道個大概。
“潁川王,我……”清漪才開口,修長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面前的貌美男子噓了一聲。
元穆眉眼越發溫柔,“你才醒過來,身體還有諸多不適,不要說太多話,好好休息。”說著,他體貼的給她拉上被子。
清漪心下有些發毛,總覺得眼前這個溫和的男子有些不太一樣,可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