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如果按照正當的程式,秦萱應當把全身上下洗的乾乾淨淨,戴上手套,消毒之後給人治傷。但是這一切在這會根本就是扯談。醫帳中的瘍醫根本就不在乎什麼乾淨不乾淨,他能夠排著隊把傷兵們一路治過來,手上的髒血都還沒有洗乾淨,就給下一個傷兵看傷去了,秦萱覺得自個都算是很講究的了。
秦萱以前做志願者的時候,曾經接受過一些這方面的培訓,緊急情況下的止血包紮處理等。這些東西原先應當在過了這麼久之後被忘記的,但是扛不住這個世道經常死人,一個弄不好自個都要完蛋,所以那些原本應當忘記了的知識,愣是被她記住了。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尤其是在活命上頭。
她把自己的雙手洗乾淨,指甲縫都清理的乾乾淨淨,幸好之前她就很注意個人衛生,所以也沒有什麼難以清洗的陳年老垢。她清洗完之後,那邊胡歸已經把秦萱的那個包袱給取出來了。秦萱把那個包袱開啟,裡頭都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布條還有烈酒。
一般人喝的酒都是甜甜的淡酒,這燒刀子似的烈酒很難得到。她仔細看了一下安達木的傷口,傷口鮮血淋淋皮肉翻卷,比這個更噁心恐怖的她都見過,立刻給他開始清理傷口。
瘍醫瞧見秦萱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他的活計給搶過去了,心裡罵了一句無知小兒,鼻子裡頭哼了一聲,就轉過身去救治其他的傷兵了。醫帳裡頭的傷兵那麼多,少一個傷兵,他還少一樁麻煩事。
因為練習騎射的緣故,秦萱的眼神兒老好的,她拿出專門做好的鑷子,在傷口處仔細將異物除去。
之前瘍醫已經檢查了一回,也僅僅是檢檢視有沒有骨頭斷掉,傷口的清理還沒有來得及,也不怎麼打算做。人太多了,清理傷口又是一件相當細緻的活計,這麼多人哪裡忙的過來?
秦萱將傷口可見的衣物,例如衣物碎片還有些許其他的雜物取出來。
胡歸瞧著秦萱小心翼翼的從傷口上夾出這麼些東西,他自個都臉白了。他坐在安達木身邊深怕這傢伙又慘叫,乾脆就把自個的袖子撕下來一塊塞到安達木嘴裡,弄得安達木白眼直翻。
這袖子真的很髒啊,能不能換個乾淨的!
她取出衣物碎片,檢視一下是否有刀頭或者是其他武器的尖部斷裂在裡頭,不過她也不敢真的深入看了,因為手裡的東西乾淨是乾淨的,甚至全部用滾水煮過,但她也不敢保證百分百全消毒完了。
“把那些酒壺開啟。”秦萱吩咐,梨塗自個跟著胡歸跑過來了,他依言將酒壺開啟,才開啟濃烈的酒味就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她用一團乾淨的布團吸了烈酒,仔細將周圍還算不是有太多傷口的面板給擦拭乾淨,另外又讓人準備了鹽水。
烈酒是用來洗傷口周圍的,鹽水是用來清洗傷口的。不過這兩種麻煩,都挺疼的就是了。
安達木被壯漢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口裡還被塞了一團臭布,安達木沒有立刻暈過去已經算是強悍了。和這些比起來,傷口上的疼都算不了什麼了,反正疼著疼著,也就麻木了。
秦萱將安達木的傷口清洗乾淨,她儘可能的把傷口處理好,忙好之後,她將一塊乾淨煮過的紗布疊成方塊壓在傷口上,然後開始包紮,這包紮也有講究,不是把傷口給包起來就了事了。
之前傷口不遠處已經有帶子肢體捆住,已經止血了,只需她把傷口處理好便是。她弄好之後,內裡的衣裳已經溼過了好幾回。她向後退了一步,看了一回吩咐人把安達木的傷處抬高一點,不僅有利於止血,而且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破傷風。
這個沒有疫苗的時代,就是這麼蛋疼。
弄完之後,秦萱讓梨塗把東西都收拾起來,那邊胡歸也趕緊把安達木嘴裡的破布給掏出來。
“有酒嗎?”安達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