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幽藍的火焰“簇”地一下冒出來,於交織的手指間幽幽舞動。
白髮的男人,蹙著眉頭望著灰白的天,細長的香菸於兩指之間暈出煙氣。
“下雨了……”他吐著菸圈,神色略顯疲憊。
他旁邊,有人欠著身躲進屋簷下,屋簷外是一片鋪天蓋地般的雨。
“——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又開始玩那狗屎一般的天氣架構系統。”他旁邊的人梳著一頭背頭,樣貌英挺,是標準的西歐人的模樣。他拍打身上的長衫,抖落一地雨滴:“shit——!真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一天天的,就喜歡模擬下雨、下雪、冰雹——他們就這麼喜歡這些惡劣的破天氣嗎?”
“別這麼說,或許他出生於雨季連綿的國度。”白髮男人笑著說。
“你是在說,這群沒娘養的傢伙想家了嗎?”
“或許是。”
“……真不知道那隻兔子搞這麼一出是做什麼,虛擬架構系統?真荒唐,他們是為了看我們的笑話?看我們想念故土的狼狽模樣?”
“也許這個東西也有作用。”
“——什麼?”
“當初富爾頓發明蒸汽船的時候,嘲笑者們也不知道它會帶來一個新時代。”
“這能一樣嗎?富爾頓也就罷了,如果說那隻兔子帶來的這些東西也算一個變革的話,我寧願這個新時代死掉。人類早該毀滅了,從上個世紀世界大戰開始的那一刻起!你能想象嗎?這麼荒唐,荒誕的事情,出現在現在的時代——許多人,像玩具,像演員一樣被他們的同胞觀看,甚至那麼多人引以為樂,到現在還沒清醒!”
“……那我們能怎麼辦呢。”白髮男人輕輕吐出一口菸圈:“……難道我們就算清醒了嗎?”
“你什麼意思。”
“站在這兒,看著這場你口中的,狗屎一樣的人們製造的一場虛幻大雨,一邊抽著口感熟悉的煙,一邊唾罵著同胞,痛斥著現實的我們……”白髮男人說著,眼神略微凝滯:“……不能算清醒吧。”
他望著眼前這不見停歇的大雨,將幾縷在雨中淋溼的發撩到腦後:“頂多算比較會抱怨。”
“我……”背頭男人噎了會。
“別逞強了。就在剛剛那一會兒,你的那一小會停頓,已經代替你的話,對我做出了回答。”
“我只是被你的煙嗆到了,該死,你就不能少抽點嗎?”
“……哈。如果在這裡都不能盡情做我喜歡做的事了,那又和被關住的囚犯有什麼兩樣。街道邊又不是禁菸區。”
雖然這麼說著,白髮男人卻是微微側身轉了個方向,沒讓那菸圈再飄過去。
二人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他們靠著牆壁,望著眼前這傾盆的大雨。
磅礴大雨之中,散著繽紛色彩的噴泉與霧一般的雨水駁雜在一起。
偏暗的天光下,閃爍著交通燈般的一片紅綠。透過淡薄迷霧的清光,能看見握著傘柄的人們,行過一片潮氣,走過人流稀疏的街道。
按系統時間來說,此時正是夜間時分。
但花式變動的天氣,讓白天黑夜在時時刻刻都成為可能。人們對於時間的概念漸漸模糊,最終時間只成為了一個個副本的計時數字。
街道上的顯示屏還在播放著榜前玩家的直播,但每一塊螢幕裡透出來的都是絕望。
被世界論壇上人們譽為“最難副本”,“最危險副本”,“死亡副本”的第六世界,給予人們的精神壓力巨大。
哪怕只是透過螢幕看著,也能感受到那畫面裡傳遞過來的恐慌和絕望感。
而這一切,在真正有玩家死亡,有玩家成為喪失理智的瘋子,在廣場上發瘋後,人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