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我們要在這裡攔住你!”有人高呼。
“——快,大家攔住他!”有人呼喝。
蘇明安看見了這群人眼中的醜惡,他向前踏了一步。
“居民們,聽我說。”蘇明安說:“白雄今天沒有機械軍的保護,這是殺了他的唯一機會,如果想要改變這座城邦病態的命運,就讓我過去,殺了白雄。你們的親人會回到你們身邊。”
反抗軍已經全面開戰,白雄不可能往內城逃,他只能往外逃,往荒無人煙的郊區逃,拖到機械軍全滅反抗軍。
——所以,蘇明安在搶時間。
他必須要追上白雄,及時殺死白雄,這樣一來,受白雄控制的機械軍才能休眠。不然,反抗軍會死傷慘重。
——這是顛覆城邦的最好機會,是能夠改變命運的路。
反抗軍蓄勢到今天,就是為了全面開戰。蘇明安接過了首領伊萊文的擔子,來到了這個最關鍵的時間點。
“……哈。”
一聲冷笑,在冰雨中分外清脆。
“為什麼要改變?這樣不挺好的?”一個穿金戴銀的男人冷笑,他滿臉橫肉,腮幫鼓起:“親人有什麼用,當然是自己享樂最舒服,反正我們註定沒有後代!”
“——沒錯,我們只要金錢,要火腿,要麵包!”
“——攔住這個人,把他身後的少女也搶過來!”
他們早已明白——同樣是死,有錢人會葬在神父公墓,沒錢人會橫屍爛在下水道里。就算是同樣30歲都會死,有錢人可能因為痛苦的自殺了,沒錢人可能因為沒錢治病病死了,骨灰被拉出來,轉眼就被賣去配冥婚。
所以,既然還沒有到要死的地步——就讓他們有錢!只要有錢,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什麼榮譽,什麼哲學……都抵不過一個詞“有錢”!
聽著這些話,愛麗莎迷茫地抬起眼。
蘇明安的眼睛,正與她視線相對。
他的眼中,醞釀著某些震徹著的情感。
她一動不動地回視著,像有什麼奇異的東西正在心尖一點點流逝下去。
……為什麼人們會變成這樣?
他們連最基本的親情都喪失了嗎?
“愛麗莎,這座城市病了。”蘇明安說。
——他可以看見人們眼中的慾望。
他們高呼“正義”,高呼“城邦”,說要剿滅他這個膽敢反抗白雄的匪徒。
這所謂被血緣親情捆綁的利益,究竟是偉大的“犧牲”,還是極其惡劣的放逐?
反抗軍努力至今的全面開戰機會,還有關娜等潛伏者冒死送出的刺殺白雄的資訊,沒有被機械大軍銷燬——反而要被這些居民自己阻截了。
何其可笑。
這些居民主動地,要繼續成為白雄的狗。
奴性紮根在他們的血管和脊骨之中,麻木成為他們脖頸的項圈。
“少女,不要幫助這個匪徒!”有人朝著愛麗莎高呼,斥責蘇明安為匪徒。
愛麗莎抬起頭,雨水落在她的臉上。
“不,我不跟你們回去,我是自由的。”她說:“外城的人,誰都不是資源。你們這些為虎作倀之人,遲早付出代價。”
下一刻,在居民沒形成包圍圈前,蘇明安拽起她,衝向外界的方向——
……
另一邊。
無數火光衝入內城,人們耳邊只剩下了子彈和炮火的奏鳴曲。
血腥味與硝煙的嗆鼻味道久彌不散,人類屍體和機械破碎的機體交疊破碎,氾濫大量殷紅和湛藍的鮮血。
這一路,是反抗軍最為艱難的一路。
在大部隊撤離完畢後,反抗軍迅速修整,清點彈藥和可戰鬥人員,收攏後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