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抄起半截粉筆就撇了過去。
酒吧裡扔飛鏢練出的準度不是蓋的,一傢伙出去,粉筆頭在空中畫出一道長長的弧線,正中方文山的腦門。
小倒黴蛋愣住,緊接著就聽某人大吼:“給我滾回去幹活!國家發工資養你們是吃乾飯的呀!”
這回方文山的反應快極了,受驚的耗子似的,轉身一溜小跑的撩了。
三室的幾位一看這情況,紛紛默不作聲的起身,排著隊往外走……
人還沒出門的,身後咆哮聲再次響起:“下午四點前檢查。完不成,今天誰也別想回家!”
論到罵人的經驗,當過專案組長,管著一幫九零後靈靈後刺頭的曲卓簡直不要太豐富,一套吆喝下來行雲流水氣勢十足。
等三室的幾個人離場後,剩下的人居然或多或少都有種心有餘悸,甚至慶幸的感覺。
為什麼心有餘悸,大家要麼經歷過,要麼見識過領導這種掄著鞭子趕騾子的架勢。
慶幸的是,幸虧沒跟臺上那小子共事。
不然,一天天的早晚得被逼瘋!
聽聽,說的那都是人話嗎?
凌晨四點,就把一天的工作任務貼出來了。趕上大會戰的專案,也不過如此呀。
“那個……咳~”黎部長不自然的活動了下身體,緩和著語氣勸解:“小曲呀,我們知道你很急。但是工作嘛,講究的是張弛有度。像你這樣一直繃緊了發條,是要出問題的。”
“能不急嘛。”曲卓嘆了口氣:“為了這點破事兒,已經摺騰小一個月了。室裡的正常工作全攢下了。再不趕緊結束,得耽誤多少事兒呀!”
“……”黎部長無語了,真想問問:“你一個幹活的,領導讓幹啥就幹啥唄。旁的那些,那是你該操心的嗎?”
雖然心裡吐槽,但這話他還真沒法說出口。人家年輕的小同志一心撲在工作上,急領導所急,這應該表揚呀,哪有批評的道理。
江所長見有點冷場,起身面朝大夥兒苦笑著說:“小曲就是這樣的一個同志,腦子裡除了工作,根本不想其它的。還請大家多擔待。”
一句話說完,江所長稍稍緩了一下,動容的說:“可能有部分同志是知道的。前段時間小曲同志,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把一整套微型計算機的解決方案搞出來了。
東西搞出來了,人累到在醫院裡足足昏迷了五天。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呢,就立馬要出院,說還剩點尾巴活沒幹完……我就勸他,不用這麼拼命。大家知道他怎麼說的嗎?”
稍稍給了大家一點消化的時間,江所長眼中泛著淚光的說:“他說,看著咱們落後西方那麼多,著急呀!”
這番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神情全都鄭重了起來。再看臺上的某人,眼神和之前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就在這個所有人都動容的時刻,臺上的某人居然嫌棄的衝江所長擺了擺手:“你可別瞎耽誤功夫了。”
“……”全場小兩百號人呼吸同時停滯,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而臺上的那個貨,似乎全程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無視了臺下所有人,上身伏到講臺上,抻脖子看向黎部長。
黎部長愣了一下,發現曲卓的視線落在他手腕的表上。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說道:“九點十七分。”
“這不瞎耽誤功夫嘛。”曲卓煩躁的撓了撓頭,視線掃過臺下一片錯愕迷茫的臉,催促道:“還有什麼問題,趕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