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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灰將挑釁它的狗按在身下,那隻狗兩三下掙脫開,但尾巴明顯夾著了,大灰再一呲牙露出兇相,便和其他狗灰溜溜跑了。
這是陸谷頭一次見到大灰惡狠狠的兇相,心下一驚,但等大灰轉過身往家裡走,又恢復了穩重,甚至路過他和沈玄青的時候,還蹭了一下他倆的腿。
狗崽打贏了十分驕傲,昂首挺胸汪汪叫幾聲,還跑來對陸谷嗚嗚嚶嚶,似乎是在顯擺。
“別理它,打架慣出來,還以為你給它鼓勁,以後遇到村裡狗就想上去咬。”沈玄青阻止了陸谷。
雖說村裡狗放養,以前也出過打架咬死一兩隻的事,他們家狗都是獵犬,和村裡人也沒仇,不能給狗崽慣毛病,不然咬死咬殘了,人家要找上門理論的。
有的閒漢會故意攛掇讓狗撕咬,他是看不慣的,咬出傷來狗也受罪,再說他養的狗是要上山打獵的,傷了不好圍獵,尤其細犬,腿長易受傷,更不能讓它倆瘸了。
陸谷對養狗不通,但聽了沈玄青的,沒有理會狗崽的邀功。
他將木盆放到廚房,剛出來就看見李婉雲站在院門外,一臉的瑟縮。
“穀子,蘭香嬸在不?”見有人出來,李婉雲才敢進門,方才她也看見狗打架,嚇得不敢出門,大灰趴在院子裡喘氣,見她到門口還站起來,就不敢隨意出入。
“娘。”陸谷朝堂屋喊一聲,又匆匆走過去喝止家裡的狗圍上來。
他過來後李婉雲才安心。
“婉雲啊。”衛蘭香從屋裡出來,問她有什麼事。
李婉雲手裡端著碗雜麵,又難堪又窘迫,想露出個笑卻很難看,低聲說:“我娘說想吃鹹鴨蛋,我、我來跟嬸子換一個。”
比起鴨蛋,雜麵就不值錢了,尤其是鹹鴨蛋,那可是用鹽醃的,但她實在沒辦法了。
衛蘭香見她依舊穿得單薄,臉色又灰敗,甚至都能看出些死氣沉沉,就算覺得有點吃虧,嘆口氣還是接了她那碗雜麵。
若是旁人想這樣佔便宜,衛蘭香是不肯的,但李婉雲明顯知羞難堪,是個可憐人,換一個沒什麼。
等拿鴨蛋的空子,李婉雲低著頭,卻瞧見陸谷手上的銀鐲子,方才狗打架之前她就出門想過來,縮回家裡之前看見了沈玄青跑到陸谷面前護著的場景,心裡是有些羨意的,但她知道,她沒這種福氣。
下午陸谷和沈雁坐在堂屋唸書寫字,這麼多天了,三字經不厚,他倆已能跟著沈玄青從頭到尾念下來,稍難的字有些還不太認識,簡單的字句已經記下會寫了。
念和認是快的,但寫字練字就沒有那麼快。
大灰身上有傷,好在冬日膘肥毛厚,只是皮外傷而已,見了點血不打緊,細狗看著沒有它皮毛那麼厚,沈玄青仔細檢視過,確定它倆沒事就放心了。
至於狗崽,它月齡小,打架時別的狗其實沒怎麼理會它,因為太機靈會躲閃,只有毛被咬掉一些,尾巴毛有一撮沒了,看著還挺明顯。
狗在院子玩耍啃骨頭,堂屋裡的人練字備覺枯燥,但有沈玄青在旁邊盯著,陸谷就是想走神都不敢。
沈雁同樣如此,就算從小沒捱過打,比起娘,她還是更怵兩個哥哥一點,況且唸書是正經事,沈玄青不說她,衛蘭香看見她亂動亂跑會過來唸叨。
一個時辰過去後,沈玄青看了他倆寫的字,才點頭道:“行了,今日就到這裡。”
沈雁長舒一口氣,站起來還抻抻腰,寫字時愁眉苦臉的,這會兒一下子就笑了。
陸谷一直是拘謹的,哪怕心裡覺得終於寫完了,面上也不像她這麼放鬆,正要起身時,沈玄青忽然發現他寫錯了一個字。
“甲至癸的癸錯了。”沈玄青把紙張放在他面前,手指點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