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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人為討口吃的不容易,能種田種菜的地都被開墾出來,加上朝廷也看重土地,該丈量細則的地皮一點都不含糊,是以不能隨便建宅,得花錢買,只有把地契房契立了,那才正兒八經算自己的。
前些年窮,村子舊址老屋蓋得多是茅草棚,絕大多數人都搬出去了,但當年他們這裡漸成村子後,推里長量土地都是經過官府的,即便這些破草棚沒人住了,地契也是有的。
在村子周圍都看過以後,他們又來到村東南這邊,清溪河繞著村子流淌,舊址離河邊較近。
“石頭爛泥坑倒不是問題,只是你想要多大的地。”沈堯青踢一下地上的石頭問道。
沈玄青看向這一片荒蕪空地,多石頭多爛泥,草棚也得費工夫拆了,他們村子在別處開墾了足夠的田地,沒人看上這裡的地,都當荒地野草放牛羊。
風吹過河面,帶來微溼水腥氣,他想了下說道:“不如就這裡,無非就是費工夫平整而已,但地皮能便宜些。”
“看這空地,約莫有個五畝,該是夠了。”沈玄青不疾不徐說完。
“五畝?”沈堯青詫異,他以為就弄一片地養兔子而已。
沈玄青笑一下,說:“五畝哪裡算多,大哥你忘了?府城鞏家的莊子佔了多少地,連樹林子都有,桃樹梨樹種了不少果子,一年光往府城拉去的禽畜糧食還有山貨,沒個二三十車都拉不完。”
“兔子是要養,可蓋一次房,不如地盤圈大些,雞鴨一同放開了養,咱們也沒別的本事,除了下地種田,就只能打柴或是去做苦力,勞累不說,掙到的只是餬口錢。”
“要我說,多養些東西,散賣也好,託關係找食肆酒館供貨也好,總比做苦力強。”
一番言語,讓沈堯青越想越心動,誰說不是這個理呢,做苦力累出一身傷病,還真不如養雞鴨兔子,怎麼都是個正經營生。
回家後和衛蘭香一說,兄弟倆提上酒水和一隻兔子就去找林忠才了。
陸谷和沈雁在後院剁雞草,跟她講那五畝地好大好大,以後就在那裡養兔子和雞鴨,小姑子一雙杏眼睜得老大,又驚又喜。
狗崽在他倆背後轉悠,蹭一蹭陸谷脊背嚶嚶叫兩聲,見陸谷忙著剁草不理它,就站兔窩前好奇往裡面瞅,因捱過打,它知道不能衝家裡的兔子叫,今天還算乖。
買地跑了兩天,都是一個村的,沈玄青又是獵戶又有武藝,為人也算可以,和村裡人基本沒有嫌隙,很快就將那幾間破草棚的地皮買下,至於無主的空地,無論丈量還是立契,都經了林忠才的手,連官府那邊也是他和沈玄青一起去的。
貧瘠空地最是便宜,又有林忠才在其中周旋打點,最後地契拿到手裡,這兩天跑前跑後一共花了六兩三錢,比耕田便宜多了。
紀秋月懷孕,吃穿都是沈堯青的擔子,比起獵戶,種地是沒有那麼掙的,買地的錢沈玄青沒讓他出,這樣一來,地契在誰手裡倒更清楚,不用費舌多說話。
他兄弟倆素來親厚,並無齟齬,一個出了錢那另一個就出力。
平整土地是個費工夫的活兒,而且這是他們家以後掙錢的來源,心裡都是火熱的,沈玄青和陸谷沒有動身上山,留在家裡一起幹活。
遍地雜野荒草,陸谷和衛蘭香沈雁拿著鐮刀鋤頭過來,連割帶拔,還得把根掘了,不然除不盡。
這裡的野草莖韌葉老,家裡兔子和雞鴨都不愛吃,拔出來不用往家裡背,扔在遠點的野地裡就好,太陽一曬沒幾天就幹了蔫了,再加風吹雨淋,時日一久,草屑便腐朽消散,重回大地。
他們三人在這邊除雜草,一點一點弄乾淨,另一邊的老屋草棚,沈玄青兄弟倆喊了沈順旺和沈玉平過來幫忙,掄著斧子大錘將四個破草棚逐一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