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寒送東西,有藉故氣季應閒的嫌疑,但季應閒又是為什麼,難不成是愧疚?
仔細一想,這種可能性最大。
兩人既然已解除婚約,那這份愧疚倒也不必,況且季應閒真正該愧疚人的原主,早就不在了。
秦寧看了眼站在牆角不敢吱聲的汪海,說:「我沒有生氣,你不用緊張,真的。」
汪海高大魁梧的身軀堵在牆角,莫名有幾分可憐巴巴。
汪海道:「秦先生,季少沒惡意,你那段時間生病胃口不好,瘦了很多,醫生也提醒這樣下去不行,季少才讓酒店一直送餐。」
秦寧自然知道季應閒沒惡意。
他說:「嗯,以後我自己定吧,不用麻煩季先生了。」
汪海:「?」
他怎麼覺得解釋了個寂寞。
秦寧揉了揉眉心,洗漱休息,臨睡前,他用微信給季應閒轉了錢。
六樓。
季應閒正在忙工作的事,身邊的手機「叮」響一聲。
他拿起手機劃鎖解開,切入訊息,看見發資訊那欄的名字備註,手微微一滯。
是秦寧發來的微信。
季應閒揚了下眉,心頭莫名一跳。
秦寧怎麼突然給他發訊息,會給他發了什麼?
他心跳不斷加快。
撲通撲通……
撞擊著胸腔,像要衝破束縛。
季應閒按耐住躁動的心臟,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點開。
然後……
他收到了八千元的轉帳。
季總:「???」
第二天清晨。
秦寧照常在樓下運動,上樓接受林護士的日常檢查。
林護士看了看資料,說:「秦先生,看來你的運動有效果,心率和血壓的資料穩定很多了。」
秦寧同意道:「我也察覺身體好了很多。」
林護士笑了笑,「是哪,臉色也比剛住院那會兒紅潤了些。」
她說著,低頭整理東西。
秦寧睇了眼她臉側,淤青褪去許多。
他遲疑一瞬,問:「李展最近有來找你麼?」
林護士搖頭,扯出一抹笑。
她說:「沒有了。」
秦寧放心道:「那就好。」
寒暄幾句,林護士很快離開,汪海正要關上門,又有人來了。
他頓住關門的手,喊道:「溫先生。」
溫辭微微頷首,朝著室內方向轉動眼睛,輕飄飄落在某一個方向。
「阿寧,你在麼?」
秦寧正在捋袖口,剛才測過血壓。
聞言,秦寧抬頭,見溫辭安靜站在門外,正目視自己這個方向,他眉眼清雋,像寒風中一株雪松。
溫辭身形高挑,比汪海高出幾分,秦寧一眼瞧見他。
秦寧說:「我在。」
汪海讓開路,溫辭卻沒進去,端直站在門邊。
溫辭問:「有時間麼?想邀請你一起做點心。」
他探手碰了下自己的眼睛,清淡地笑著。
「護工阿姨不在,我有些不便。」
那抹笑容中,沒有苦澀,倒有幾分無奈。
大多數人不會理解,一個盲人為什麼會執意做盲人無法做的事。
秦寧卻能理解他,從天之驕子變成盲人,從萬眾矚目再到萬人垂憐,這其中的落差,常人很難適應。
溫辭現在做什麼,都不奇怪。
他只是,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廢人。
秦寧懂他。
秦寧笑了笑,「嗯,我有時間。」
六樓。
季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