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戴好胸花,按照地標指示,走到目的地。
此事已經聚集不少人,季老爺子和賀父等人也已經到場,正在追悼會外面的草坪寒暄。
季應閒被季老爺子瞧見,直接抓過去見人,季老爺子將要退休,季氏由季應閒父子管理,他需要為季應閒鋪路。
季應閒原本想拉秦寧的手帶他一起,但秦寧婉拒了,他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季應閒讓他等自己片刻,秦寧點頭答應。
他離開後,有服務生過來跟秦寧說溫先生要見他。
秦寧跟著服務生到大廳外面的走廊,對方帶他出來,就離開了,秦寧朝他指示的方向前行幾步,忽聽一聲怒罵。
「賤種,你也好意思來!公司被人檢舉,有關部門勒令停工整頓,是不是你乾的?!」
「大哥,我從來沒做過……」
後面溫斂柔和的清冷嗓音很耳熟。
秦寧心下一緊,認出來聲音的主人。
是溫辭。
他快步繞過走廊轉角,看到一間房正半掩著門,兩個聲音正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秦寧走得很快,他到門邊,抬手推開門——
正準備掌摑溫辭的溫奕猛地愣住,他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秦寧,又驚又懵。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
秦寧緊步進入室內,抓住溫辭的手臂,將比他高一截的溫辭護在身後,迎上溫奕震怒的目光。
「溫先生,無論什麼事,動手打人都不可取。」
他聲線清潤如潺潺流水,寧靜若泉,令人不禁心平氣和。
溫奕面容陰鷙,狠狠瞪了眼溫辭,又轉頭看向秦寧,目光毒辣地掃過秦寧。
「我家的事,輪得著你管?」
秦寧道:「本來不應該我管,但你要動手打我朋友,那我不得不出來維護他。」
溫奕冷笑,「你戴著白胸花出現在這裡,想必也是來參加我父親追悼會,如果不想惹麻煩,你現在立刻從這裡出去,我不會跟你計較。」
秦寧眼神冷淡,握著溫辭的手,牽上他,頭也不回地出門。
溫奕氣得臉色鐵青。
兩人一路走到外面一排梧桐樹下。
夏日炎炎,炙熱的陽光照在密集樹葉間,滿地斑駁。
清風徐徐吹來,蟬聲不息。
兩人坐在樹下的長椅,秦寧鬆開手,閉眼深吸一口氣。
溫辭偏頭看他,忽而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秦寧睜開眼,回眸看他,黑眸映著日光,如綴繁星。
「因為我們是朋友。」
溫辭淺淺一笑,「只是朋友麼?」
秦寧怔愣,不知該怎麼回答。
溫辭慢慢垂下眼睫,低著頭,「這樣也好。」
他輕輕的笑著。
秦寧滿臉不解的看他,但溫辭並未解釋這句話,只道:「剛才謝謝你。」
秦寧問:「你大哥這樣對你,你最好還是避開他吧。」
下次不一定有人再出現。
溫辭點點頭,「不會了,我被大哥趕出溫家,濱城已經沒有我容身的地方,追悼會結束後,我準備離開濱城去國外。」
「什麼時候走?」
「你要送我?」
秦寧說:「走之前,我去送你。」
溫辭搖頭,「不用了,我以後也不會再回濱城,沒人在這裡等我。」
沒人等,也沒有回來的必要。
秦寧想說有他這個朋友在,但考慮到溫辭似乎對他有些異樣的心思,便沒有再開口,說多了,怕溫辭誤會,放不下。
溫辭聽出秦寧沒有挽留的意思,眸底掠過一抹失落,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