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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嫣大怒,一拍桌子道:“不過是鹹魚幹,值得如此大費周折?這馮貴妃真把自己當什麼了,要整個宮裡的人圍著她那點兒小事轉!”
她派人去把把司禮監提督太監張本叫來。
李嬤嬤也沒有勸。
這些黃門是有點兒不像話了,該是給他們受點兒教訓。
結果這一下午,內宮監,神宮監,都知監,鐘鼓司,酒醋面局,膳房,上上下下三十來個人都被責罰了,輕點兒的只罰跪,重點兒的都被打了板子。
黃益三幾個因是延祺宮的人,找丟失東西是他們的本分,沒被牽連,可別的想插把手的,幾乎無一倖免。
大李抹著腦袋上的汗,跟黃益三道:“這回咱們害死人了!我一個同鄉都被打了,原本我只想叫他看看膳房附近是不是招惹來夜貓,在哪裡弄了窩住著呢,哎,這不就被我連累了。”
黃益三冷笑道:“那也關不了你的事,不過是為殺雞儆猴。”
大李一想,也知道他的意思,嘆了口氣。
“可這鹹魚找不著,如何是好?”
黃益三也絕望了,一咬牙道:“還能如何,只能指望下板子的人手腳輕點兒,不至於把咱們打殘了。”
幾個黃門聽得,後背直流冷汗。
這不亞於是晴天霹靂啊,原本他們在延祺宮不知道多滋潤了,去哪兒別人都笑臉相迎,主子又是好伺候的,這回只為幾個鹹魚幹,要遭遇這等大禍。
幾個人回到延祺宮時,腿都軟了。
乾清宮裡,趙佑棠正聽嚴正說這事兒。
嚴正道:“反正是鬧得挺大,好些監局都被驚動到。”
“他們沒查到?”
嚴正心想,都毀屍滅跡了,能查得到?去的又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忍不住偷眼看看趙佑棠。
他跟隨趙佑棠也有十餘年了,不說十分了解,可大體是摸得準他的心思的,可這回,他是真不知道。
堂堂皇帝,要去偷鹹魚幹,還不是為了吃。
他那眼神明顯是不喜歡,可不喜歡你就別吃了唄,還不給人家馮貴妃吃,損人不利已,這是為什麼啊?
嚴正反正打破腦袋也不明白。
趙佑棠此時又問:“是張本去管的?”
“是。”嚴正回答。
趙佑棠嘴角微微一扯。
為個鹹魚幹,宮裡也能鬧出一場好戲,只是大概馮憐容什麼都不知道,就她這性子,外頭怎麼鬥,下邊兒的人怎麼想,她都不會察覺的。
這樣的人,有時候想想,又如何能在宮裡生存?要不是有他,也不知怎麼被人欺負呢。
他起來去延祺宮。
馮憐容正著急,那些黃門都說找不著鹹魚了,要是趙佑棠來了,她拿什麼給他吃呢,昨兒還保證說一定好吃的,現在連魚影子都沒有!
怎麼交差呢?
她在屋裡走來走去的,這時銀桂在外頭道,說是皇上來了。
馮憐容心裡撲騰一跳。
趙佑棠幾步進來,就看見她想笑,笑不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