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僧人身材中等,袍子月白,身前桌上擺著幾碟素菜和一碗白飯,低眉之間握著竹筷小口小口品嘗,直腰挺胸,意態端莊,彷彿經過多年佛法薰陶的高僧一般。
說老實話,白劍濤也沒想到項央扮起和尚來如此的貼切,甚至如果不是他見過項央,還以元神之法從對方的身上擷取一縷靈機氣息,還真被他瞞不過去了。
他卻是不清楚,項央到底修行過佛門不少武功,對於佛經也有過一番研習,當個在家居士那是綽綽有餘。
「此人現在毫無防備,我暴起突襲,以神功發全力將他斬殺,然後借著大亂的人流逃離,應該不成問題。」
白劍濤心思一動,轉身而去,不一會兒回來。
也不知從哪個倒黴蛋身上扒下來一件衣服換上,同樣以縮骨大法和氣血搬運之道將體貌變化,成了一個矮胖的富家翁,施施然走進客棧大廳。
跑堂小二迎面而來一番糾葛也不提,反正最終就是白劍濤被安排在項央一桌旁邊,和兩個胡天海地的粗漢拼成一桌。
項央嚼著嘴裡的米飯和香菇,目不轉睛,似乎未曾發覺白劍濤的行跡。
心中則是默誦冰心訣,並以大藏密傳神舍利經書的禪定之法化精神異力密佈周身,只要白劍濤有動作,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應對,並將對方引到事先埋伏好的地方。
項央不清楚白劍濤是透過何等方式追蹤並找到他的,但經過不重要,結果最重要,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冷靜。
對方只怕存了偷襲他的心思,雖然說起來可笑,一個先天殺後天居然要用偷襲這種方式,但結合他不想引起麻煩,事後還想逃離現場,就並不難理解。
殺項央,並不意味著就要將自己也給搭進去,白劍濤壽元充沛,至少還有百十來年可活,若是運氣好,再生一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怎麼會用自己的命來換項央的命?
此時此刻,兩人已經開始了無形的交鋒,心智,算計,對於精神的運用,暫且來看,項央還是死死吃定了白劍濤,至少對方出現的剎那,他已經發現並警覺起來。
大廳之中,原本高談闊論,胡吃海塞的眾人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下來,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就是有一種沉沉的壓抑在心間縈繞不散。
這是生物本能,就像是地震或者下雨之前,總有小動物提前預知。
人的本能已經沒有多強烈,只是白劍濤境界高深,修成元神,殺機內斂,有意無意之間對外釋放了一種特殊的訊號,縱使遲鈍的人類也覺得不對勁,若是有小動物,早已經倉皇而逃了。
項央後背濕漉漉一片冷汗,白劍濤隨時會出手,出手可能是聲勢浩大的先天震盪靈氣的手段,這非卻邪出匣不可抵擋。
也可能是無聲無息,運發真力於體表的近戰突襲,如果是這一種更加兇險,稍有不測,就是血濺當場。
叮的一聲脆響,白劍濤閃電而擊,一手作爪,一手呈掌,身如遊龍,吞雲吐霧而來,氣勢如排山倒海,客棧大廳無端端湧起一股猛烈的勁風,刮飛桌椅餐具,菜汁亂濺。
這是他同桌的一個粗漢不經意間打碎了一個一個瓷碗,響聲的剎那,項央與白劍濤之間交纏平穩的氣機被打破,就如同兩個高手在林間交戰,落葉飄到兩人中間,葉落,就是出手的時機。
項央手纏天蠶金絲,手掌如金晶璀璨,眨眼之間與白劍濤交擊十五招,點撥彈搓,蠶絲被無匹勁力催斷,十指指甲開裂,指尖通紅,點石成金指法的至柔指力配合天蠶絲的至柔之道,也只是稍稍抵擋白劍濤的霸烈攻擊。
宏觀上白劍濤人能以自身真氣附加天地靈氣出招,威力宏大,斷山非河並不稀奇。
歸於自身,他也能緊密貼切靈氣於招法之間,威力倍增,同樣不是普通後天能抵擋,項央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