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刀磨亮了,那大漢也不用人幫忙,自己一個邁步直接來到大野豬身邊,也不用摸索,隨手一扯,摸到野豬的喉嚨,腳下一勾,木盆滑到身下。
接著就是又狠又有力的一刀,從野豬喉嚨刺入,插進胸膛,直接貫穿心臟,準頭無比,等拔刀而出,呲出一股噴濺的血水,落到木盆中。
接下來的處理死豬過程且不去說,在宰割豬肉的過程也盡顯這大漢的刀法,更深層的則是對野豬全身上下無比的熟悉,才顯得遊刃有餘。
項央心裡一凜,猜到什麼,離開這店鋪,繼續沿街而行,靠山吃山,宰殺牲畜的不止一家,都是山上打獵而來,有可愛的白兔也免不了一刀。
一路看來,項央以驚人的天資與刀道造詣吸納這門刀法的精要,對這門陌生的刀法越加熟悉,雖然領悟的還不完全,但也看出不少蹊蹺。
刀法並不複雜,以他目下所見,乃是以刺挑為主,劈砍等招式為次要,沒有一式是用來防守的,似乎本就是用來宰殺牲畜。
而且要配合這門刀法發揮最大效用,就需要對被殺者有一個極為熟悉的認知,要害,關節,骨骼,經絡,等等。
如果把宰殺的牲畜換成人,這刀法就需要對人體有一個極為清楚的認知,而如何在這種醫學不發達的地方瞭解人體呢?
殺人,唯有殺足夠多的人,才能積累到匹配這套刀法的認知,就如同血刀經,殺人練刀,是在廝殺中領悟如何從不可思議之角度出刀,空想誤國,實幹興邦,套在武學上也是妥妥的至理名言。
所以在項央的眼中,此套刀法實在是殺性之刀,甚至可以說魔刀,邪刀,不但殺人,還要有技巧的殺人,殺人之後還要解剖,分割,作為增長刀法的養料被汲取,其血腥殘忍,與一般堂皇大氣的霸道之刀截然不同。
項央越看越覺得這南鄉有些邪門,緩緩踱步中,將自己所修的一眾刀法在腦海中回了一遍,包括新得的燃木刀也在其中。
他所修之刀法,雖風格各異,有追求刀招,有追求刀意,有追求刀勢,等等各不相同,但總有一處不變,那就是手中長刀之變化,還是針對敵方的招式,互相拆招擋招。
這南鄉的血腥刀法則另闢蹊徑,走的是極為小巧的路子,針對的是人體各處本身,635塊肌肉,206塊骨頭,骨與骨之間的關節,人體各個臟器的方位,等等等等。
以項央的眼界,這南鄉之刀若是修煉到入骨入心,看人就跟帶著掃描器一樣,一眼就能衡量這人的身體各處,如何出刀殺他更簡單。
為什麼項央覺得這刀乃是邪刀,魔刀?
看人跟看一具死屍,掃射一眼,男女老少,身體各處都沒有任何秘密,長久下去,人的心態必定失衡,心態的失衡導致精神的變態,不是魔刀邪刀又是什麼?
走著走著,項央驟然停頓,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何見到的這許多人都是隻會刀法,沒有內力,而且一門可稱極厲害的刀法,為何又明珠蒙塵,成為屠夫宰割牲畜的工具。
這也許是一種保護,兩家的先祖早就有預料,後輩子弟只練刀法,不練刀意,終歸還是人,而不是披著人皮的魔。
還有,如果項央所料不錯,閔霸先等人應該也是前期練刀,等到精神堅韌,方才練氣,配合心法或者鎮壓邪念的法門,將刀法練成,而又不墜入魔道,不然他們不會這般如常人。
然而,這刀法如此練,也就偏離了本意,所以也許閔霸先等人刀法厲害,但也僅僅是厲害,而不是恐怖。
當然,數百年時間,怎麼也會有窺破這刀法本質的人出現,但他們身為閔莊兩家的後輩,自然不會捅出去,只會埋藏在心底。
「這麼說來,這兩家恐怕來歷並不簡單,刀法是邪刀,魔刀,甚至這也許只是刀法的基礎,那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