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捏緊柺杖,表情平靜的目送保鏢。
秦寧在病房躺了沒幾天,季老爺子就將他轉移到濱城的高階私人醫院,說是讓他能安心養病。
期間,他嘗試與男主聯絡,但都以失敗告終,更糟糕的是,他意識到自己無法離開這所醫院。
他一旦跨出院門,便會瞬間暈厥,再醒來,就是讀檔重來。
意味著,他必須一輩子待在這所醫院。
這個認知無異于晴天霹靂。
秦寧非常頭痛,尤其隔壁病房時不時傳出噼裡啪啦的噪音,吵得他腦仁疼。
他照常披上羽絨服外套,推門出去靜一靜。
醫院樓下是一片綠植區,人很少。
他沿著綠道走,沒走多長距離,忽聽頭頂響起微弱的「喵嗚」聲。
抬頭一看,身邊那棵參天梧桐樹的枝丫上,正扒著一隻三花小奶貓,它抱住冬日裡的枯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聲一聲的叫著,看上去特別可憐弱小無助。
秦寧圍著樹走了一圈,選好位置爬上去救它,剛抱著小奶貓往下折返,就見兩個行人有說有笑的路過。
「高階病房新來那個病人好慘好慘。」
「人家住在高階病房,享受最好的醫護,慘什麼?」
「不是這個,我聽說他是被未婚夫活活氣吐血的,因為人家不願意跟他好,在訂婚宴當眾悔婚,讓他顏面掃地,氣急攻心。」
「我的天哪,他肯定愛慘那個未婚夫,不然怎麼會吐血。」
「哎,我恰檸檬了,我也想要一個為我吐血為我哐哐撞大牆的未婚夫。」
「自古深情留不住啊。」
秦寧:「?」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
他懷裡的小奶貓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探出舌尖舔舔秦寧的手背,可憐巴巴的「喵嗚」一聲。
兩個說話的人一驚,迅速看來,和無處躲避的秦寧碰個正著。
空氣停滯了近乎三秒。
一陣凜冽冬風吹過,秦寧一時氣短,掩著唇猛咳幾聲。
平靜被打破。
他抬眼看兩個護士小姑娘,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一笑,眉眼淺彎,勾著眼尾兩抹紅痕,唇色因咳嗽紅潤幾分,整個人看上去像凜冽寒冬裡的枯枝,形單影隻,搖搖欲墜,卻又點著一簇烈焰般的紅梅,燒著最後的餘熱。
兩個小姑娘都看直眼了,好半晌,頭挨著頭,旁若無人的「小聲」嘀咕。
「我的媽呀,他好好看!」
「人能長這樣麼?襯得我們跟長著玩兒似的。」
「他還穿著病號服,醫院啥時候又來一個這麼好看的病人,跟二樓四號病房彈鋼琴那位,簡直不分伯仲!」
「你看,他笑起來那眉眼,沉鬱中帶點昳麗,嬌弱中帶點堅韌,妥妥的病美人受,媽呀,這哪個攻能頂得住。」
「姐妹你會說就多說點。」
秦寧:「……」
秦寧:「那個……我聽見了。」
兩個小姑娘:「……」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她倆表情僵硬的看了秦寧幾眼,臉騰地通紅,匆忙丟下一句「對不起」,就飛快跑了。
秦寧遠望兩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撓了撓凍得冰涼的耳垂,又見小奶貓拼命縮在臂彎,決定先回病房取暖。
原路返回,轉過走廊拐角,臨近自己病房時,他頓住腳。
病房門前正站著一道高挑身影。
聽見腳步聲,對方轉頭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辣,謝謝大家的捧場,比心心
(緊張兮兮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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