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膽子,你再說一次。」
李展吞嚥唾液,被酒精麻醉的神經狠狠一跳。
對上那雙蛇目般寒戾的灰藍眼睛,他不由打了個寒戰,慫得沒敢再吱一聲。
他喝過不少酒,意識混沌,但這個人,他記得清清楚楚。
季家的季應閒。
是個惹不得的人物。
不光是他家世,更因這人是個瘋批。
上次他去檢查雙秦研究專案,企圖停止實驗,這人招來領導,給他工作施壓不說,還暗中切斷他外面的資金鍊,讓他在那單位,一點油水都撈不著。
李展垂下腦袋,面朝地面,突然就老實了。
汪海驚奇的看了眼李展。
秦寧倒是皺了下眉,轉身繞過李展,去安撫了林護士幾句。
季應閒見她跟林護士說話,也不理自己,突然有些煩躁,心頭堵得慌,很是不爽。
他找不著宣洩口,顧自黑著臉。
這時,保安和警察們從電梯間走來。
經過短暫瞭解,警察們以尋釁滋事為由,把李展帶走。
李展全程安靜如雞,表現得像真的喝醉酒,但臨走時,李展轉頭看了眼人堆中的林護士,惡狠狠瞪她,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給老子等著」。
林護士臉色一白,目露懼意,肩膀微微顫抖。
汪海不著痕跡擋住李展的視線,他人高馬大,往中間一站,顯得很有安全感。
林護士暗自鬆了口氣。
李展被汪海一攔,氣得要死,狠狠盯了眼汪海,不甘心的離開。
很快,李展被警察帶走,一場鬧劇結束,大家各歸其位。
林護士正在值班,她穿著護士裝,安定情緒後,特意感謝秦寧和汪海。
秦寧說:「這種人很難擺脫,你得有心理準備。」
林護士點頭,「我明白,謝謝你們的幫助。」
她長舒一口氣,扯出笑臉,「我已決定好離婚,這次的失敗婚姻,就當是個教訓了。」
秦寧淺笑,「你能想明白就好。」
林護士還得繼續工作,她告辭離開,回去工作崗位。
秦寧站了一瞬,從旁邊拎起貓包,準備回病房。
季應閒在邊上站了許久,依舊不見秦寧搭理自己,略感不悅。
「我幫了你,你不謝我?」
季應閒說。
他也說不清喊住秦寧的原因,但就不想讓他走。
秦寧聞聲站定。
季應閒凝視他的側顏,目光不知怎麼的,就定格在那淺淡的唇瓣。
或許是室溫高,唇瓣好像紅潤幾分,似攏著一抹潤澤,異常昳麗。
他挪不開眼,揣在褲兜中的手輕輕摩挲掌心,那抹彷彿觸電般的酥麻觸感猶在。
季應閒斂去神色,往前一步,站在秦寧正前方。
秦寧慢慢抬眸看他,純澈黑眸迎上季應閒的灰藍眼瞳,無波無瀾,深邃的瞳色猶如一汪不見底的清潭。
兩道視線不期然交匯。
秦寧冷淡說:「別跟來。」
季應閒:「?」
秦寧拎著貓包,繞過他,徑直進入自己的病房,砰地把門給闔上。
空氣驟然停滯。
季應閒薄削的嘴角緊緊抿直,心中無端生起一股無名火。
對別人都能給個笑臉,怎麼對他偏偏這麼冷漠。
汪海站在旁側,目睹季少臉色變幻,小心翼翼地屏息,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季應閒正在氣頭上,見病房門又開啟了,秦寧走出來。
他沖季應閒抿唇一笑,有些疏離,又有些客氣。
那雙黑眸眼波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