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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被澆了一頭酒終於反應過來要報仇了?
李公公看看清醒離去的兩人,再看看明顯醉的不輕的盧玄慎,牙一咬,頭一麻,上前擋住了他。
兩害相權,他還是得罪得罪這個醉鬼吧!可不能讓他追上去報復樂安公主!
“相爺、相爺!”
翌日,天光大亮時,盧玄慎才在一聲聲的急切叫喊中醒來。
外面似乎是個冬日難得的好天氣,陽光透過窗紙都刺地他兩眼痠痛,他睜眼,被那光一刺,瞬間便又閉上了眼,而又酸又澀甚至似乎還帶了酒氣的液體,便從眼角從臉頰滑下。
他閉著眼,流著淚,耳邊彷彿有無數嗡嗡聲,攪得他頭痛欲裂,腦海裡無數混亂碎片翻滾著,彷彿煮沸的粥,而終於等那沸騰漸歇時,他才找回一點點思考能力。
是了,他喝醉了。
在昨晚的宮宴上喝醉了。
而且還在喝醉後,毫無計劃、衝動地叫劉家那個小姐去陷害睢鷺。
結果,好像沒有成功吧……對,沒有成功,因為她來……不對。
——她來找他了嗎?
他疑惑地按著太陽穴苦苦思索,卻怎麼也分不清那模糊的記憶是夢還是現實。
“相爺、相爺!”
喊聲再次在耳邊響起,這次,他聽清了。
強忍著眼睛的痠痛,睜開眼睛,便看見盧祁實在他眼前放大的臉。
他下意識地皺眉,用手肘將其推開,忍著腦內的疼痛,道:“有什麼事,說。”
盧祁實訕訕往後退,隨即,臉上又帶著不知是愁還是喜的表情,急切道:
“相爺,睢鷺的去處定了!是樂安公主主動要求的!”
耳邊的嗡聲和腦袋的疼痛都倏地一停,盧玄慎揉著眉角,看向盧祁實。
“哦?什麼職位?”
“瓊州!瓊州刺史!她要讓睢鷺去瓊州!”
盧玄慎揉眉角的手一頓。
隨即猛地站起來!
生活和存在的價值與意義……
大梁地域遼闊, 東至東海,西至西藏,北至漠北, 南至南海, 但版圖地域雖遼闊,卻不是版圖上所有地方都能與富饒繁華的中原與江南之地相比,那些邊邊角角的偏遠之地, 雖然在大梁輿圖上,卻大多因其僻遠荒涼、惡劣的環境, 而與皇朝中心聯絡並不緊密,甚至成為流放罪犯與貶官之所。
瓊州便是這樣一個地方。
孤懸海上,去京千萬裡,蠻荒瘴癘之地,官員無不聞之而色變,不願跟此地沾上一點關係, 因為沾上關係, 便代表著被貶謫。
正如兩年前的孫寧遠, 也如數年前的盧玄慎。
“……孫寧遠回京後, 瓊州刺史一職便一直空懸,原想著恐怕要等到下次再有人犯事兒, 惹了陛下不高興時, 才能把這個缺補上, 誰知道……新科進士初次做官便是做一州刺史, 哪怕他是樂安公主駙馬這也太離譜了些,但瓊州的話……黃驤稟報時,下官也無力反駁,下官起初還以為樂安公主是以退為進, 想要以此要挾陛下給那睢鷺更好的去處,但黃驤卻又說得很是誠懇,還親自給陛下上了摺子,下官便實在有些弄不明白了,相爺您看?”
盧祁實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盧玄慎扶著床榻站著,大腦還有些暈沉,總覺得……昨夜忘記的東西似乎有些多,甚至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也一併被忘記了。
但到底還有餘力思考。
瓊州,瓊州。
別人不瞭解,他卻是再瞭解不過。
一去一萬里,千知千不還。
正如許多貶官懷著厭惡和畏懼描述的那般,瓊州低處僻遠,人煙寥寥,他初任